魏渊功心里很不爽。
其实,他希望臣子怕他惧他,但却不希望孩子们畏他如虎。
再怎么着,他也是父亲。
哪有父亲希望孩子和他疏远,见他跟老鼠见猫似的。
但恰恰是,现在他的儿女就是如此。
反而陈平安的无所谓,让他很舒服。
但这孩子以前挺好的。
现在学了些礼仪,怎么反而胆子小了呢?
要是以前,不让他看,可能都得偷着看。
陈平安见岳父大人要急眼,只好接过奏折,看了起来。
这是边关奏折:
臣南疆兵马大元帅萧广谨奏:
窃惟陛下圣明,夙夜忧勤,以天下苍生为念。今边关将士戮力戍边,仰赖天威,敌寇稍戢。然塞外苦寒,粮秣转运维艰,仓储日见支绌。臣等虽竭力节用,恐秋深之后,风雪阻道,补给愈难。
伏闻朝廷近年频遭天灾,国库未丰,臣等岂敢妄求?唯恳陛下垂怜边陲将士饥寒之苦,若蒙圣恩酌拨些许,或可暂解燃眉。倘力有未逮,臣等亦当效死固守,惟祈陛下早颁良策,以安军心。
臣不胜惶恐待命之至,谨奏!
看完,陈平安就明白了。
虽然内容很委婉,但就是催要粮草物资的。
陈平安放下奏折:“岳父大人,我看完了。你忙吧。我歇会儿!”
说完,坐一边去了。
差点把魏渊功气死:“看完就完了?”
陈平安一怔:“难道,你让我把它烧了?”
魏渊功:“……”
得!
朕差点忘了,这是个彪子。
可能没懂朕的意思。
“西藩西椋国与我福临王朝常有摩擦,战事不断。我西疆资源匮乏,边军辛苦。但,国库空虚。朕有心无力。平安,可有良策?”魏渊功干脆直接问了。
陈平安眼珠一转。
好机会啊!
魏渊功都问自己这个山里娃了,显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无计可施的地步了。
显然,大皇子这个储君,也啥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如今三皇子失宠了,是不是给三皇子加点筹码呢?
这个筹码就是,解决大皇子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彰显大皇子的无能。
陈平安觉得可行,就是,要是良策是三皇子出的就更好了。
但现在可没机会和三皇子做局。
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玷污了大皇子再说。
“岳父心系边关将士,实乃圣明仁君。西椋蛮夷屡犯我福临疆土,边军以血肉之躯保护领土,而却因国库拮据而不得为。确为两难。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
魏渊功眸中一亮:“平安,你有良策?”
陈平安:“我哪有?不过,我父亲留下遗稿里有,我记得提起过抵御外藩之策。”
“哦?”魏渊功有些吃惊。
又是陈公明!
这要是陈公明没死,魏渊功不得不怀疑此人是不是要谋逆。
这是一个皇子师该接触该想的吗?
但人已经死了,嫌疑也就没了。
只是……
“你爷爷见过遗稿吗?”魏渊功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陈平安冷哼一声:“我父亲的遗稿,我才不给老阴货呢。要不是他,我父亲岂能背井离乡?”
魏渊功松了口气,这东西要是在彪子手里,他就放心了。
要是在陈既白手里,他岂能安心?
如今看来,陈既白确实是个帝才。
好在死了!
但,要是彪子手里也没有这份遗稿,就更安心了!
“平安,与朕具体说说!”魏渊功示意陈平安坐在自己身边。
陈平安坐过来之后,思索着说道:
“抵御西椋,唯掠夺反制。其一,劫敌资以充军需。西椋置战马、皮草乃我朝紧缺。可令边军组织精锐小旗,劫其辎重,毁其粮道。其二,以俘换物。以牛羊、皮草赎人,既削弱敌力,又补我军实……”
魏渊功眼睛爆亮。
好策!
第一个计策不是没用过,但,西椋骑兵勇猛,因西椋人和战马皆彪悍,所以,此策很难奏效。
但这第二策,可以用。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之前的俘虏都是就地斩首了。
西椋对福临的俘虏也是如此。
陈平安继续说道:“还有非常之策--就地筹粮。其一,边关屯田,择良地,戍卒轮值垦荒。其二,征富户义捐。西疆豪商多囤积居奇,可颁《战时征调令》,许以战后免税或军功爵位,逼其吐粮……”
魏渊功脸色变了,激动了。
陈平安伸手拿起魏渊功的玉盏,喝了一口水,又说道:
“还可以商代赈。开放互市。其一,盐铁特许贸易。西椋缺盐铁,可开放边境黑市,以盐铁换其战马、毛皮,抽三成税充军。其二,借豪商之力。许皇商运粮至边关,战后赐其专卖权,以未来利换眼前粮……”
“还有很多,我给忘了!”陈平安发现已经成功吊起了魏渊功的兴趣,适可而止。
他之所以说这些,可是有目的的。
魏渊功消化片刻,叹息一声:“你父实乃朝之栋梁,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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