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芍药的苦涩味道还在舌尖萦绕,王谦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窗外,天刚蒙蒙亮,屯里的公鸡还没开始打鸣。
"谦哥!快开门!"是黑皮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王谦一把抓起枕边的猎枪,光着脚就跳下炕。杜小荷也被惊醒了,匆忙披上棉袄跟出来。
黑皮站在院门外,脸上挂着几道血痕,棉袄袖子也被撕破了:"狼!独眼头狼带着狼群进屯了!"
王谦心头一紧——是黄河边那只被他打瞎眼的头狼!它居然追到牙狗屯来了?
"伤亡呢?"王谦一边往身上套棉袄一边问。
"于子明家的猪圈被掏了,咬死四头猪。"黑皮喘着粗气,"马寡妇家的狗......被撕成了两半。"
杜小荷倒抽一口冷气。王谦已经装好了弹药:"通知屯里人,老人孩子都集中到祠堂。青壮年带上家伙,守住屯口!"
黑皮匆匆跑去报信。王谦转身回屋,从箱底翻出个布包——是军区给的锦旗包着的子弹,足足五十发!
"当家的......"杜小荷的声音有些发抖。
王谦亲了亲她的额头:"带孩子们去七爷家。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杜小荷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狼嚎——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声音之近,仿佛就在屯口的晒谷场!
王谦抄起猎枪就往外冲。刚到院门口,白狐不知从哪儿蹿出来,拦在他面前,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让开!"王谦想绕过去,白狐却死死咬住他的裤腿不放。
就在这时,屯口方向传来"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和狼嚎。王谦再也顾不上白狐,拔腿就往屯口跑。
晒谷场上已经乱成一团。十几匹狼在晨雾中穿梭,快得如同鬼魅。独眼头狼站在碾盘上,仅剩的那只眼睛泛着瘆人的绿光。地上躺着两个屯里人,一个抱着血流如注的小腿惨叫,另一个已经不动了。
王建国和几个老猎户背靠背站着,手里的猎枪冒着青烟。黑皮带着年轻人拿着铁锹、镰刀,正在和狼群对峙。
"爹!"王谦冲到父亲身边,"怎么回事?"
"天没亮就来了。"王建国声音嘶哑,"专挑牲畜和落单的人下手。"
头狼发现了王谦,仰头发出一声长嚎。狼群立刻停止攻击,慢慢向碾盘聚拢。王谦这才看清,至少有三十匹狼!大的像小牛犊,小的也比狗壮实。
"它们在等什么?"黑皮紧张地问。
王谦缓缓举起猎枪:"等头狼下令。"
头狼用那只独眼死死盯着王谦,突然从碾盘上跳下来,慢慢向他走来。狼群自动让开一条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王谦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开枪——头狼的举动太反常了。通常狼群袭击人类聚落都是速战速决,不会这样对峙。
头狼在距离王谦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头从嘴里吐出一个东西——是半截野猪獠牙,上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王谦认出来了,这是他在黄河边打伤头狼时,从它前腿取出的断牙!
"它是来报仇的......"王建国低声说。
头狼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叫,狼群立刻散开,呈扇形包围了晒谷场。王谦知道,下一声嚎叫就是进攻的信号。
"上墙!"他大喊一声,"占据高处!"
人们慌忙爬上附近的柴垛、碾盘和屋顶。王谦和父亲背靠着一棵老榆树,猎枪对准头狼。奇怪的是,白狐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蹲在王谦脚边,毫不畏惧地与头狼对视。
头狼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肌肉绷紧,眼看就要扑上来——
"嗖!"
一支箭突然从屯里方向射来,正中头狼的前腿!头狼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王谦回头一看,是杜小荷!她站在祠堂屋顶上,手里拿着王谦自制的猎弓!
"胡闹!"王谦又惊又怒,"回去!"
已经晚了。头狼被激怒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狼群像听到冲锋号,一齐扑了上来!
"开火!"王建国大吼。
猎枪声、惨叫声、狼嚎声响成一片。王谦一枪撂倒冲在最前面的公狼,迅速装弹再射。但狼太多了,很快就有狼突破火力网,扑向人群。
一个年轻人被扑倒,三匹狼立刻围上去撕咬。王谦刚要救援,头狼已经冲到他面前!王谦仓促开枪,只打中了狼的肩膀。头狼吃痛,但去势不减,一口咬向他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白狐从侧面撞上头狼,两只野兽滚作一团。王谦趁机装上最后一发子弹,却发现无法瞄准——白狐和头狼缠斗得太紧了!
屯里的情况越来越糟。虽然打死了七八匹狼,但更多人受伤了。狼群似乎完全不怕死,前赴后继地扑咬。
突然,一阵奇异的哨音从山林方向传来。狼群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攻击动作顿时一滞。头狼也停下撕咬,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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