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犁上装着狍子肉和熊皮,沉甸甸的。老黑狗跑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看看主人。
"谦哥,这次收获不小啊,"于子明美滋滋地说,"熊胆能卖个好价钱,给嫂子买点营养品。"
王谦笑着点头:"熊皮给我爹做个褥子,他老寒腿怕冷。"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山泉边休息。泉水从石缝中流出,在严寒中竟然没有结冰,冒着丝丝热气。老黑狗迫不及待地趴在水边喝起来。
"咦?"于子明突然指着水边的石头,"那是什么?"
王谦走近一看,石头上长着几株奇怪的植物——叶子呈心形,顶端结着红艳艳的小果子,在白雪衬托下格外显眼。
"人参!野山参!"王谦激动得声音都变了,"看这芦头,至少是五品叶的老参!"
两人小心翼翼地挖开周围的冻土,生怕伤到参须。足足挖了一个时辰,才把这株宝贝完整地取出来。参体肥硕,须子细长,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发财了!"于子明眼睛发亮,"这一株能顶咱俩干半年!"
王谦用红布仔细包好人参,藏进贴身的衣袋里:"回去让七爷给估估价。"
剩下的路程走得格外轻快。傍晚时分,牙狗屯的炊烟已经遥遥在望。屯口,杜小荷挺着肚子站在那里张望,身边是王母和于子明的媳妇刘玉兰。
"怎么提前回来了?"杜小荷迎上来,眼中满是担忧。
王谦跳下爬犁,一把抱住妻子:"想你了呗!"他压低声音,"而且挖到宝贝了,回去给你看。"
听说他们猎到了熊和挖到老山参,全屯都轰动了。七爷捧着那株人参,手都在发抖:"好家伙,这参少说也有几十年了!"
老周仔细检查了熊胆,连连点头:"上等货,能卖个好价钱。"
当晚,王家又热闹起来。七爷、老周、老赵都来了,围着火盆讨论那株人参能卖多少钱。王父和王谦则忙着处理熊皮,用草木灰一遍遍揉搓。
"谦儿啊,"七爷抿了口酒,"这人参我建议别急着卖。等小荷生产时,切两片含在嘴里,能保平安。"
王谦点点头:"您老说得对,孩子的平安最重要。"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告辞。杜小荷靠在王谦肩头,轻声问:"这次进山没遇到危险吧?"
王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遇到头棕熊,不过已经解决了。"他拿出那枚护身符,"多亏娘给的这宝贝,保平安。"
杜小荷后怕地搂住丈夫的胳膊:"以后别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我和孩子离不开你。"
王谦亲了亲她的发顶:"嗯,等开春就在近处转转。"
窗外,正月十六的月亮又圆又亮,照在雪地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远处传来屯里老人哼唱的古调:
"正月里来雪未消,
猎人踏雪寻山宝。
不为金银不为贵,
只求家小平安好..."
正月二十的清晨,王谦蹲在院子里,用猎刀削着一根榛木棍。
杜小荷挺着肚子从屋里出来,递给他一碗冒着热气的玉米粥。
"琢磨啥呢?这么入神。"杜小荷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好奇地看着丈夫手中的木棍。
王谦接过碗,三两口喝完:"我在想,光靠枪打猎太费劲了。这些年山里的猎物越来越少,得想点新法子。"
杜小荷在他身边坐下,拿起另一根木棍帮他削:"七爷不是常说,老辈猎人都有十八般武艺吗?"
"对!"王谦眼睛一亮,"陷阱、套索、诱饵...这些老法子我得学起来。"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于子明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谦哥!老赵家的小子在后山发现野猪群了!"
王谦立刻站起来:"多少头?"
"少说七八头!"于子明兴奋地比划着,"脚印新鲜得很,看样子是在找食呢!"
王谦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子明,你去把铁柱、二嘎子叫来,咱们这次换个法子。"
不一会儿,几个年轻猎手齐聚王家院子。王谦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野猪群从北坡下来,经过这片桦树林,然后到溪边喝水。咱们在这几个位置挖陷阱。"
"挖坑?"二嘎子挠挠头,"那得多大啊?野猪力气可大了。"
王谦神秘一笑:"不用太大,但要够深。我爹教过我一个法子——'连环套'。"
他详细解释了计划:在野猪必经之路上挖三个深坑,呈品字形排列。坑底插上削尖的木桩,上面用树枝和积雪伪装。然后在陷阱周围撒上特制的诱饵——用盐、蜂蜜和七爷给的秘方调制的。
"妙啊!"铁柱一拍大腿,"野猪闻到味儿过来,掉进第一个坑,后面的受惊乱跑,更容易掉进其他坑!"
说干就干。几人分头准备工具——铁锹、斧头、绳索,还有王谦特意从七爷那借来的几包"野猪最爱"诱饵。
"小心点,"杜小荷给王谦系紧皮袄领子,"挖坑比打枪还费力气。"
王谦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这次不用满山追猎物,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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