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本丸最近的氛围轻松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家入屐的存在预示着他们并没有真的被抛弃,也意味着林雨没有真正死去,他们多多少少有了些新的盼头。
当然这点盼头不至于让他们焕发生机。
陆奥守吉行叼着草,他往泥巴里一躺,看着始终碧蓝的天空,那上面若隐若现着林雨亲手制作的阵眼木偶们炸开后形成的,包裹整个本丸形成保护的阵法。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仰头看向那无垠的虚假天空,先白云和星空之前,他们看见的便是和本丸人数一致的九十八颗星辰。
九十八颗星辰,九十八个人偶,八十三次轮回,七十二次死亡。
本丸的枫叶始终招摇,它们大片落下,铺满了卵石小路,爱染国俊坐在一棵枫树上,分不清是红叶更红,还是他的发色更鲜亮,向来活跃的短刀男孩英气的面容沉静,他低着头,数着今日落下的第一百片枫叶。
高大的青年从树下路过,碧色的眼眸淡然的和爱染国俊对视上,爱染国俊扯了扯嘴角:“萤丸。”
萤丸收回视线,他蹲下身,靠坐在了树下,一起看枫叶片片飘落。
渐渐的,他闭上了眼,眼前好似还是那片猩红,身形渐渐缩小,大太刀男孩蜷缩起双腿,抱住了膝盖,像沉沉睡去。
“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明石国行坐下,他脱下外套给萤丸兜头罩下,爱染国俊坐在树枝上看着,他也看向不远处那片空地,那里坐着另外一个人。
三日月宗近。
本丸沉睡了一振雪白的太刀,暗堕了一振雪白的三日月,休眠了一振雪白的神剑,丢失了一只不知底细的小天狗。
“真可怕啊,会不会传染给我们呢?”明石国行也看了一眼,低声道。
“不会,”爱染国俊回答,想了想他又答,“明石在意暗堕吗?”
明石国行懒懒眨眼,精致的眉眼总带着提不起精神般的慵懒感。
“嘛,萤丸不在意的样子。”
“就是不在意的意思了,”爱染国俊点了点头,“我也不在意啦,只要不会像髭切殿那样直接多出尾巴就行。”
“那样会吓到姬君大人。”
“啊…”明石突然想起了什么,“髭切殿,我刚刚看见他了。”
爱染国俊跳下来:“怎么了?”如果是很正常的看见,恐怕明石不会提起。
“他看起来又要去敲小公子的棺材。”
爱染国俊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自从家入屐这个后手被小乌丸和三日月无意中唤醒,髭切就多了一个每日打卡,纵使丙子椒林剑多次把他挂到万叶樱下,也乐此不疲的去试探家入屐会不会突然诈尸,取代本丸空缺的审神者之位——恐怕也只有丙子大人敢这样做了。
三条家的石切丸为此在家入屐放置棺材的房间外支了帐篷,放置髭切真的跑去砸了家入屐这个木偶人,那个房间被一文字家布置的像灵堂,南泉一文字还会时不时跑过去烧纸……
并送上:“快点到时间喊主公回来吧。”这种类似坟前祈福的碎碎念。
压切长谷部原本又变得死气沉沉,但自从某次巴形薙刀剪裁不知从哪里来的许多审神者的照片被不动行光撞见,又被不动行光醉醺醺的告诉了长谷部,长谷部就和巴形薙刀三天两头的去手合场。
巴形薙刀会冷冰冰的喊着:“凭什么给你,这是主留给我的照片!”
长谷部则会说:“私藏主公照片,大不敬。”然后就这样打起来,至少也是某种恢复了干劲。
“物吉,”烛台切光忠推开了贞宗派部屋的门,“两天没见到龟甲去大广间了,他刀解成功了?”
本丸每天中午,刀剑男士们会齐聚在大广间一次,确认没有人擅自离开,或者沉睡,刀解。
也通过每日一次的聚集,确认各个刀剑男士的状况,以此控制暗堕的蔓延。
龟甲贞宗闹刀解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毕竟他被物吉贞宗用马绳从本丸天守阁后的刀解池拖到大广间制裁的一幕幕,可以说是被大半刀剑男士亲眼目睹了。
烛台切光忠眉间有些担忧。
然后他就对上了物吉贞宗满手的血,和少年面前清洗血迹而血粉的水盆。
”哦,别担心。”物吉贞宗精致的少年面孔上扬起烂漫的笑,如果忽视他手上的鲜红,大概算得上天使般的笑容,“他现在改自残了,不用给他留饭,反而他也不吃。”
烛台切光忠有点心梗,他嘶声,然后捏着眉心:“…我去找药研。”
物吉贞宗歪了歪脑袋,他看着烛台切光忠快步离去,懒得说自己已经紧急处理过了,甚至满榻榻米的血都已经被他打扫干净,只剩自己身上这些。
想到那个自己用牙齿咬破手腕的兄长,物吉贞宗感叹了一句:“刀剑男士的血就是比普通人类的多呢,好难打扫啊。”
然后把手沉进水盆中,他沉眸看着水盆中越发颜色鲜亮的水,想到了自己占卜的命运之轮——无论抽取多少次,都是这张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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