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作堂外墙根下。
一方被枯草掩盖的地道口被掀开,小喇嘛慧明先探出头来,左右探看了一番,确认四下里无人,才与后方的人打了个手势。
这帮喇嘛明显是受过特战训练,身手敏捷,动作迅速。
出地道后迅速翻滚,扇入墙角的草丛中,贴身蹲伏进行伪装。
乌巢最后一人钻出地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喜道:“错不了,就是这股子硫磺味儿……”
“凉王小儿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贫僧竟能这么轻松便进入匠作堂!”
乌巢扬扬得意,打了个手势,便要招呼七名喇嘛向匠作堂深入。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刺破飘雪与寂夜,从黑暗中缓缓响起:
“乌巢法师,不好好在道场念经,深夜造访本王匠作堂,有何贵干?”
霎时间!
火光亮起,五百名精兵举着火把,迅速从黑暗中向墙根靠拢。
乌巢得意戛然而止!
“不好!有埋伏!”
“快往地道里退——”
“嗖!嗖!嗖!”
三支火箭齐射,横竖交叉,恰好射在了地道口。
钱无命保持着射箭的姿势,身后五十名神射手皆已箭在弦上。
包括乌巢在内的八名黑衣喇嘛一时间进退两难,被团团包围。
精兵缓缓散开,陆云川身披黑色大氅,带着傲然的姿态,露出了真容。
“是你!”
乌巢一眼认出,失声惊呼。
“你该不会真以为剃个光头,穿一身僧袍,就能在雍州城里落个安稳吧?”
陆云川冷声问道:“乌巢法师,究竟是你看不起本王,还会本王高估了你?”
乌巢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唯有血战杀出重围。
“跟他们拼了!”
八名喇嘛提刀就要冲锋。
“放!”
一声令下。
数十只火箭齐发,片刻间,乌巢等人下肢被射穿,只留了半条命。
八个喇嘛抱着腿,在雪地中痛苦哀嚎。
陆云川转过身,冷声发令:
“传令,将贼人押入天牢,严加审讯;
再砍两颗光头脑袋,悬于城门之上,发榜通告全城:伪僧乌巢,实为敌国细作,今已伏诛!
从今往后,我凉国百姓,不信仙,不信佛,只信苍天正道!”
“贼凉王!你这人屠!坑杀三万俘虏!天下人神共愤!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报应?”
陆云川掸了掸肩头的积雪,仰望纷飞雪夜,冷冷一句:
“本王若不仁,天地万物皆为刍狗,何来报应?”
“拖下去!”
“是!”
在拖拽与惨叫声中。
雪,越下越大了。
……
经过王城司一番严刑拷问,得知乌巢受命于北狄的“天星寺”。
天星寺在北狄就相当于匠作堂,纠集了一批术士,专门研发战争武器与辎重。
乌巢这次“间谍”渗透的事件,在陆云川耳边敲响了警钟。
大国交锋,从来都不止是在战场上对砍,背地里的渗透与谍战同样存在。
为了防止火药再被人觊觎,陆云川下令转移了大半个城西的住户,守备力量增加三倍,
还专门从国库里拨款,开凿地下武器库,增设重重机关,安全级别甚至比王宫还要高。
接下来的日子,唯有“平静”二字。
自凉国建立以来,风调雨顺,秋季丰收。
家家户户的米缸都是满的,男女老少的衣服都是暖的。
吃饱穿暖,再严寒的冬季都不会漫长。
冬去春来,新年初始。
积雪还是很厚,风却不再凛冽。
瑞雪兆丰年。
为了庆祝立国元年,陆云川决定在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夜设宴,款待文武百官与各地士绅。
因此从大年初一起,雍州城的积雪便被扫得一干二净,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每逢夜晚一片绚烂,繁华似锦。
“王上,方才得到消息,羌国使臣已过河西了,这是拜帖。”
刘马走进书房,将一封金贴递上书桌。
“哦?羌国来使?”
打仗打不赢,便派贼喇嘛来偷,
偷没偷到,又派使者来访?
陆云川轻哼了声,接过拜帖扫了一眼,大致是些明面上拜访的客套话,真正目的如何,不言而喻——
凉国三万兵马囤积于武威县,兵锋明显指向玉户关。
寒冬马上便要结束,阳春化雪即将来到,凉国西征的步伐也会迈出。
羌国故意挑在上元节遣使赴凉,肯定不怀好意。
但不论羌国此次目的如何,使者来访,便说明他们已承认凉国政权,这一点倒是让陆云川心里挺舒服。
“他们要来便来吧,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名堂……对了,记住,要以国宾之礼相待,免得传出去说我凉国不懂待客之道。”
“是。”
……
正月十五,云清宫殿。
自打建国以来,陆云川非常节俭,连一座新王宫都不舍得修。
但是这一回,是凉国元年第一次上元盛会,必须奢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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