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凰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发黄的绢帛:"慕容白当年留下的。他预见到靖王的野心,暗中记录了破解玄阴功的方法。"她展开绢帛,上面绘着两个交叠的人形,经脉线条相互缠绕,"需要至亲血脉同时催动,阳焰与真血相融..."
柳无眠盯着图谱,突然一阵眩晕。那些经脉走向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幻象完全吻合——原来那不是梦,而是血脉深处的记忆。
"母亲,我该怎么做?"
苏雨凰抚过她的发梢:"首先,你得把哥哥找回来。"
暮色笼罩山道。燕九歌策马狂奔,冷风如刀割在脸上。二十年的执念轰然崩塌,他像个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必须亲眼见到靖王,亲耳听那个仇人说出真相。
"燕九歌!"
熟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他下意识勒住缰绳,转头看见柳无眠骑马追来,金红色劲装在山雾中格外醒目。她没带随从,甚至没拿那把标志性的红伞,只腰间别着"凤鸣"匕首。
"回去。"他硬起心肠,"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柳无眠追到并排,气息不稳,"我们...我们是..."
"别说出那个词。"燕九歌猛地别过脸,"我还没有..."
接受。他在心里补完这句话。十年独行,早已习惯孤狼般的生存方式。突然被告知有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是那个让他心绪纷乱的少女...太荒谬了。
柳无眠突然伸手抓住他的缰绳:"看着我。"
燕九歌条件反射地转头,正对上她坚定的目光。夕阳余晖中,柳无眠眉心的凤纹泛着淡淡金光,与他胸口的疤痕同时开始发热。
"感觉到了吗?"她轻声问,"这种联系不是假的。"
燕九歌无法反驳。从第一次在醉仙居相遇,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挥之不去。悬崖边真血共鸣的瞬间,他其实看到了模糊的画面——一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女子,抱着婴儿轻声哼唱。
"就算如此,"他艰难地开口,"我也必须找靖王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杀我父母?为什么要分离我们?这些答案只有——"
"他会告诉你吗?"柳无眠打断他,"还是会趁机杀了你,永绝后患?"
燕九歌沉默了。理智上他知道柳无眠是对的,但二十年追寻化作泡影的愤怒与不甘,像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
柳无眠忽然策马靠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胸前的伤口又裂开了。她不由分说地伸手按在他心口,真血之力缓缓渡入。
"母亲说,我们的力量本是一体。"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分开时残缺不全,合在一起才能完整。你想找靖王复仇,我想保护凤凰卫...我们合作胜算更大。"
燕九歌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温暖。那种能量与自己的内力水乳交融,竟在经脉中形成完美的循环。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幼时的画面——两个婴儿并排躺在摇篮里,小手紧紧相握。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你能这么快接受这个事实?"
柳无眠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因为我从小就做着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和我长得一样的男孩,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我。"她苦笑,"现在想来,那可能是血脉感应。"
暮色渐浓,山风卷起两人的衣袍。燕九歌长久地凝视着这个突然成为至亲的少女,某种坚固的东西在心底悄然融化。
"回栖凤崖。"他终于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教我控制金焰。"燕九歌指向自己胸口,"如果真要联手对敌,我不能总是你的累赘。"
柳无眠绽开笑容,那是燕九歌见过最明亮的表情:"成交,哥哥。"
这个称呼让两人都怔了怔,随即不约而同地笑起来。某种崭新的、更为深厚的情感正在滋生,比爱情更永恒,比友情更坚韧——那是血脉相连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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