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苏雨凰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碗药汤,"喝下去。"
药汤苦涩中带着甘甜,柳无眠一饮而尽:"燕九歌..."
"他比你醒得早,"苏雨凰微笑着整理女儿的发丝,"正在院子里练刀呢,拦都拦不住。"
柳无眠难以置信:"那么重的伤..."
"凤凰真血加上他自身的恢复力,确实惊人。"苏雨凰叹了口气,"不过你们俩都太乱来了。尤其是你,完全释放真血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
柳无眠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当时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苏雨凰轻抚她的脸颊,"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谁都会这么做。"
柳无眠突然想起什么:"母亲,国师临逃走时说的话...他提到'那位大人'..."
苏雨凰神色一凛:"我也听凤凌霄说了。朝廷中恐怕还有比国师地位更高的人在操控这一切。"
"会是谁呢?"
"难说。但能指使国师的,无非那么几位..."苏雨凰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些等你身体好了再议。现在,有人急着见你。"
房门被轻轻推开,燕九歌站在那里。他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换了一身干净的深蓝色劲装。看到柳无眠醒了,他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那副平静模样。
"我能进来吗?"他问。
苏雨凰识趣地起身:"我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
燕九歌在床边坐下,两人一时无言。夕阳的余晖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谢谢你。"最终还是燕九歌打破沉默,"青鸾说...你为了救我差点..."
柳无眠摇摇头:"扯平了。"
他们相视一笑,这是两人之间独有的默契。燕九歌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我在清理战场时找到了这个。"
布包里是一块残缺的玉佩,只有半截,但能看出做工极为精细,上面刻着一个"燕"字。
"这是..."柳无眠小心地接过。
"应该是我父亲的东西。"燕九歌的声音有些沙哑,"背面还有字。"
柳无眠翻过玉佩,果然看到一行小字:"凤栖燕归处,天涯共此时。"
"这不像普通的诗句..."她若有所思。
燕九歌点头:"我也这么想。更奇怪的是..."他犹豫了一下,"当我触碰这块玉佩时,看到了一些画面。"
"画面?"
"很模糊...像梦一样。"燕九歌眉头紧锁,"我看到一个婴儿...不,是两个,被分别抱走...还有大火,很多人在跑..."
柳无眠心跳加速:"会不会是...你的记忆?"
"我不知道。"燕九歌罕见地流露出困惑,"但那种感觉非常真实,就像我真的经历过。"
柳无眠突然想到什么:"等等,玉佩上这句诗...母亲或许知道来历。"
她正要叫苏雨凰,燕九歌却轻轻按住她的手:"不急。你刚醒,需要休息。"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轻轻包裹着柳无眠的手指,"我只是...想让你第一个看到这个。"
柳无眠感到脸颊发热,但没有抽回手。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夕阳渐渐西沉,最后一缕金光穿过窗棂,恰好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燕九歌,"柳无眠轻声问,"如果...如果你真的找到家人,会离开吗?"
燕九歌沉默良久,最终诚实回答:"我不知道。"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这十年来,寻找身世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但现在..."
"现在?"
"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他的话戛然而止,转而道,"无论如何,我会先确保你和苏圣女安全。"
柳无眠既失望又有一丝甜蜜。他总是这样,话到关键处就退缩,但行动上又处处为她着想。
门外传来脚步声,燕九歌迅速抽回手,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模样。凤凌霄推门而入,看到两人都醒了,明显松了口气:"正好,有要事相商。"
苏雨凰也跟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潜伏在京城的密探传来消息,国师重伤逃回后,直接进宫面圣,但..."她展开信纸,"奇怪的是,皇帝当天就宣布闭关修炼,由太子监国。"
凤凌霄补充:"更蹊跷的是,太子下令停止一切对凤凰卫的追剿,还撤回了边境的部分驻军。"
"这不合常理。"燕九歌皱眉,"我们刚重创他们,朝廷应该报复才对。"
"除非..."柳无眠思索着,"国师背后的'那位大人'不是皇帝,而是...与太子对立的人?"
苏雨凰和凤凌霄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会是谁呢?"柳无眠问。
"朝中能有这般势力的,无非三人。"凤凌霄扳着手指数道,"丞相李纲、大将军王猛,还有..."
"靖王。"苏雨凰轻声说出这个名字,殿内温度仿佛骤降。
"靖王?"燕九歌疑惑地问。
"皇帝的弟弟,太子的皇叔。"凤凌霄解释道,"表面闲云野鹤,实则野心勃勃。二十年前那场变故,就有传言说是他暗中推动。"
柳无眠突然想起玉佩:"母亲,您看看这个。"她将燕九歌发现的玉佩递给苏雨凰,"背面这句诗,您可知道来历?"
苏雨凰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这...这是..."
"是什么?"燕九歌急切地问。
苏雨凰深吸一口气:"这是你父亲和我共同的好友,靖王府首席客卿慕容白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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