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歌从怀中掏出一块陈旧的布条——正是凤凌霄给他们的那块燕南天绝笔:"我想查清父亲当年更多的经历。这块布条只是残片,应该还有更多线索。"
柳无眠心头一紧:"你要离开?"
"暂时不会。"燕九歌收起布条,"凤凌霄说藏书阁有些关于凤凰卫历史的典籍,我打算先查查看。"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落叶:"你应该多陪陪苏圣女。二十年分离,她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柳无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自从她觉醒真血后,燕九歌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地保持距离,那种在生死之间形成的亲密感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所取代。
傍晚时分,柳无眠被侍女引领到苏雨凰的居所。沐浴更衣后的母亲仿佛变了个人——一袭素雅的白衣,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虽然面容仍显憔悴,但那双与柳无眠一模一样的凤眼里已有了神采。
"无眠,来。"苏雨凰拍拍身边的坐垫,"让我好好看看你。"
柳无眠跪坐在母亲身旁,任由那双温暖却粗糙的手抚过自己的脸庞、发丝。二十年玄冰囚禁在苏雨凰手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消退的寒伤,指尖始终冰凉。
"你长得更像你父亲,"苏雨凰柔声道,"尤其是这双眼睛,倔强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父亲他...是个怎样的人?"柳无眠轻声问。
苏雨凰的眼神飘向远方:"柳随风啊...他是天底下最潇洒也最固执的剑客。明明出身名门,却偏要做个浪子;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非要为不相干的人拼命。"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眼里却含着泪,"当年他为了救一个被朝廷追杀的文官,独自对抗十二名大内高手,身中七剑还笑得出来。"
柳无眠握紧母亲的手:"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苏雨凰轻叹,"简单来说,他来凤凰宫盗取'凤髓丹'救朋友,却被我发现。不打不相识,后来..."她忽然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
柳无眠连忙为母亲倒了杯热茶:"您别急着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苏雨凰摇摇头:"时间永远不够,孩子。尤其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她抿了口茶,继续道,"凤凰真血觉醒者通常活不过四十岁,这是代价。"
柳无眠如遭雷击:"什么?"
"真血赋予我们超凡能力,但也燃烧着生命。"苏雨凰平静地说,"我今年三十八岁,时日无多了。所以必须尽快把一切都教给你。"
柳无眠眼眶发热:"一定有办法的...古籍上或许..."
"别难过,"苏雨凰轻抚女儿的脸颊,"比起在玄冰棺里无知无觉地活着,能像现在这样与你说话,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她突然严肃起来:"现在,我要教你控制真血的方法。把手给我。"
柳无眠伸出双手,苏雨凰将她的手掌朝上,自己的手掌覆在上面:"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热流。"
随着母亲轻柔的指引,柳无眠逐渐感知到体内那股金色能量的流动轨迹——它像一条温暖的小河,在经脉中缓缓流淌,主要集中在心脉和眉心处。
"真血之力源于心,显于眉。"苏雨凰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试着引导它流向指尖。"
柳无眠集中精神,想象那股能量向手指移动。起初毫无反应,但渐渐地,她感到掌心开始发热。睁开眼时,她看到自己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
"很好。"苏雨凰欣慰地笑了,"你学得比我想象的快。接下来..."
母女二人的"课程"持续到深夜。柳无眠学会了最基本的真血控制技巧,包括如何增强五感、加速伤口愈合以及最简单的防御屏障。每次运用真血后,她都会感到一阵疲惫,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妙的充实感。
"今天就到这里吧。"苏雨凰看起来比柳无眠更疲惫,"明天我们继续。"
柳无眠扶母亲躺下,为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时,苏雨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个燕家小子...你对他..."
"我们只是同伴。"柳无眠迅速回答,感到脸颊发热。
苏雨凰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吗?他看你的眼神,和当年柳随风看我一模一样。"
柳无眠不知如何回应,幸好母亲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轻声道了晚安,退出房间。
栖凤崖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金叶梧桐的沙沙声。柳无眠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信步走向崖边的一块平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山谷,月光下的金叶梧桐像一盏盏小灯,点缀在黑暗中。
平台上已经有人——燕九歌盘腿而坐,双刀平放在膝上,似乎在冥想。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这么晚还不休息?"
"睡不着。"柳无眠在他身边坐下,"你呢?在练功?"
燕九歌摇摇头:"在想事情。"他顿了顿,"我在藏书阁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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