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内漆黑一片,燕九歌摸索着前进。洞壁湿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矿物质的气息。按照赵铁柱的指示,他循着滴水声前进,在一个岔路口左转,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
这里似乎是猎人们的一个临时落脚点,角落里堆放着干草和木柴。更让燕九歌惊喜的是,墙上挂着几套猎户的衣服和干粮袋。他迅速换下湿衣,取了些干粮充饥。
"铁柱师兄..."燕九歌咀嚼着干硬的肉干,思绪回到十年前。赵铁柱是苦荷大师收的第一个弟子,性格憨厚,箭术超群。后来因为家中有事离开了师门,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
更没想到的是,时隔多年,师兄依然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这份情谊,让燕九歌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休息片刻后,燕九歌决定继续前行。石洞另一端通向一处隐蔽的山谷,月光下可以看到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山下延伸——应该就是通往洛阳的秘密山路。
就在他准备出发时,石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燕九歌警觉地握紧阳刀,循声走去,在一处凹陷的石壁后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
"柳无眠?"燕九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蜷缩在角落的正是柳无眠,她的青衣已经被血浸透,红伞丢在一旁,伞骨断裂。听到声音,她勉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总算...找到你了..."
燕九歌急忙上前检查她的伤势。柳无眠的腹部有一道狰狞的刀伤,左肩被暗器击中,伤口周围已经发黑——有毒!
"别说话。"燕九歌迅速取出金疮药,却发现所剩无几。他咬咬牙,先处理了腹部伤口,然后俯身用嘴吸出肩伤处的毒血。
柳无眠虚弱地挣扎:"不...有毒..."
"闭嘴。"燕九歌吐出一口黑血,"苦荷大师教过我解毒之法。"
反复吸出毒血后,燕九歌用最后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撕下衣角包扎。柳无眠的脸色稍微好转,但依然虚弱不堪。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燕九歌扶她靠坐在石壁旁,递上水囊。
柳无眠小口啜饮:"跟踪...血手盟的人...听到他们说要搜村..."她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你师兄...他引开了大部分追兵...让我来石洞找你..."
燕九歌心头一紧:"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分开时他还活着..."柳无眠抓住燕九歌的手,"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冷千秋亲自带人来了..."
冷千秋!燕九歌握紧拳头,那个银面人终于亲自出马了。
"你能走吗?"燕九歌问道。
柳无眠咬牙点头。燕九歌扶她站起来,将红伞残骸递给她当拐杖,自己则一手持刀,一手搀扶着她,慢慢向洞外移动。
月光下的山谷寂静无声,只有夜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两人沿着小路艰难前行,每走一段,柳无眠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风雨阁..."柳无眠突然说道,"密录里...提到了吗?"
燕九歌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柳无眠虚弱地笑了笑:"我父亲...曾是听雨楼的人...后来发现真相...被追杀..."
原来如此!难怪她对听雨楼的事如此了解,对"风雨同舟"的暗号也那么熟悉。
"风雨阁是听雨楼最隐秘的据点,"柳无眠继续说,"只有三位创始人知道具体位置...里面藏着...更直接的证据..."
"什么证据?"
"账本...密信...还有...冷千秋的真实身份记录..."
燕九歌精神一振。密录虽然重要,但毕竟是父亲单方面的记录。如果有更直接的证据,说服力会大得多。
"你知道风雨阁在哪里?"
柳无眠摇头:"父亲只说过...在洛阳附近...需要双刀指引..."
双刀指引?燕九歌想起密录上那句"钥分阴阳,合则现"。看来要找到风雨阁,必须依靠这对阴阳双刀。
两人艰难地走了一夜,天亮时分终于看到了洛阳城的轮廓。雄伟的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官道上已经有不少商旅往来。
"不能走城门。"柳无眠说,"一定有埋伏。"
燕九歌点头。洛阳是东厂势力范围,城门处必然有眼线。他带着柳无眠绕到城西一处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段年久失修的城墙,可以攀爬入城。
进入洛阳后,两人找了个简陋的客栈住下。燕九歌用最后的银子请来一位不起眼的郎中为柳无眠诊治。郎中看到伤口后连连摇头,但在燕九歌的威胁和加钱下,还是留下了伤药和解毒剂。
"三天内不能移动,否则伤口崩裂,必死无疑。"郎中临走时警告道。
燕九歌送走郎中,回到床边。柳无眠已经昏睡过去,脸色苍白如纸。他轻轻为她换药,心中思绪万千。
父亲、师父、萧听雨、冷千秋、柳无眠、赵铁柱...所有人的命运都因二十年前那个秘密而纠缠在一起。而现在,揭开真相的重担落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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