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骨寒意顺着银线流入体内,商洛雪胸前的红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回原状。锁心蛊的躁动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血液几乎冻结的麻木感。
"暂时压制住了。"柳寒烟收回银线,"但治标不治本。"
商洛雪艰难地爬出井口,发现地宫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都是被银线贯穿咽喉。杜如晦不见踪影,只有他的黑色斗篷丢在角落,上面插着三根冰针。
"他跑了。"柳寒烟顺着她的目光解释,"杜如晦比我想象的狡猾。"
"你为什么帮我?"商洛雪警惕地握住听雨剑,剑身上的水珠已经蒸腾成雾气。
柳寒烟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三年前,商墨预感到危险,将这封信寄存在我处。他说若商家遭难,就将信交给幸存的子女。"
商洛雪接过信,认出父亲独特的火漆印章。拆开后只有寥寥数语:
"雪儿,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不要相信任何胸前有红纹的人,包括柳寒烟。燕家尚存一子,名为燕回,是你唯一的希望。净业寺地宫的井水能暂时压制龙骨之力,但每次使用都会加速锁心蛊发作。记住,力量越大,代价越高。"
信纸在她手中微微颤抖。燕回?燕横从未提起过这个名字。而且父亲警告不要相信柳寒烟,可这个女人刚刚救了她...
"看完了?"柳寒烟突然伸手夺回信件,在掌心揉成粉末,"商墨总是过分谨慎。"
商洛雪剑锋一转,抵住柳寒烟咽喉:"父亲说不该相信你。"
"聪明。"柳寒烟不躲不闪,"但你现在的选择不多——跟我走,或者留在这里等司空皓的人。"
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追兵确实在靠近。商洛雪权衡片刻,收回长剑:"带路。"
柳寒烟唇角微扬,转身走向地宫另一侧的暗道。通道狭窄低矮,两人不得不弯腰前行。墙壁上长满发光的苔藓,映得柳寒烟的侧脸阴晴不定。
"井底的老东西告诉你什么了?"柳寒烟突然问。
商洛雪犹豫了一下:"说我是容器,燕家是锁,司空家是钥匙。"
"半真半假。"柳寒烟冷笑,"商家确实是容器,但燕家不只是锁——他们是龙骨的另一半。"
"什么意思?"
"三百年前,太祖皇帝将龙骨之力一分为二,阳力归商家,阴力归燕家。"柳寒烟的声音在狭窄通道中回荡,"两家血脉相生相克,既能互相压制,也能互相激发。"
商洛雪想起与燕横胸前纹路的共鸣:"所以我的血能救他,他的血能压制我..."
"不止如此。"柳寒烟停下脚步,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如果你们血脉完全融合,就能暂时获得完整的龙骨之力。"
通道尽头出现亮光。柳寒烟推开伪装成石壁的木门,外面是一片竹林。夜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轻响。远处山脚下,净业寺的轮廓在月光中若隐若现。
"司空皓背后的人想集齐三把钥匙,就是为了这个。"柳寒烟领着商洛雪穿行在竹林中,"但他们不知道,强行融合的后果是容器爆裂,龙骨之力失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柳寒烟没有立即回答。她带着商洛雪来到竹林深处的一座草庐,推开门示意她进去。草庐内部比外观宽敞许多,墙上挂满各种奇形兵器,最显眼处是一幅画像——画中是年轻时的商墨和一个酷似柳寒烟的女子并肩而立。
"因为我母亲是上一任容器。"柳寒烟点燃油灯,火光映出她眼中的复杂情绪,"二十年前,她为救商墨耗尽血脉之力而死。"
商洛雪震惊地看着画像。画中女子胸前隐约可见红纹,只是颜色比她的浅许多。
"龙骨之力会随着血脉传承不断增强。"柳寒烟取出一卷竹简,"你体内的力量是我母亲的三倍,这也是为什么锁心蛊都快压不住了。"
商洛雪接过竹简,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冰魄诀"的功法,专门用于疏导体内异力。她抬头看向柳寒烟:"你要教我控制龙骨之力?"
"教你暂时引导,不是控制。"柳寒烟纠正道,"除了燕家血脉,没有什么能真正控制龙骨之力。但冰魄诀可以帮你延缓锁心蛊的发作,争取时间找到燕回。"
"燕回到底是谁?"
柳寒烟从床下拖出一个铁箱,打开后取出一块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燕北军的狼头标志,背面是一个"回"字。
"燕北将军的私生子,燕横同父异母的弟弟。"柳寒烟将令牌扔给商洛雪,"十年前被送往南疆为质,最近才秘密回京。"
商洛雪翻看令牌,突然注意到边缘刻着细小的符号——与燕横留在布条上的一模一样。这确实是真的。
"为什么要帮我?"商洛雪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母亲为救我父亲而死,你应该恨商家人才对。"
柳寒烟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处红纹——比商洛雪的小很多,颜色也淡得几乎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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