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宝玉怎么会发这种疯,他本就是个不太正常的神经病。
且不说原着里边贾宝玉疯疯傻傻多少次,只说刘姥姥第二次进大观园,讲了一个“美女抽柴火”的故事。
只因宝玉盘根问底,刘姥姥不得不胡编乱造,说道:“……这老爷没有儿子,只有一位小姐,名叫茗玉。小姐知书识字,老爷太太爱如珍宝。
可惜这茗玉小姐生到十七岁,一病死了。……老爷太太思念不尽,便盖了这祠堂,塑了这茗玉小姐的像,派了人烧香拨火。
如今日久年深的,人也没了,庙也烂了,那个像就成了精。”
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即便这个年代信鬼信神,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不可能信以为真。
可宝玉倒好,听听他是咋说的!
“不是成精,规矩这样的人是虽死不死的。”
好一个“虽死不死”!
也只有贾宝玉,才能有这般神奇的想法。
更神奇的是,过后宝玉还派了小厮去乡野村下,寻找这个“虽死不死”的美女。
结果没找到,他还把小厮骂一顿。
你说他是不是个神经病?
所以今儿把贾环当成是秦钟附身,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贾环确确实实变化太大,确确实实被另外一个灵魂附了身,只不过这个灵魂,不是秦钟而已。
……
贾环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心中依旧感觉瘆得慌。
他知道宝玉是个“双插头”,又是个超级颜控,不管男人女人,只要长得足够漂亮,他就能伏低做小万般迁就。
问题是他贾环虽然是喜欢男人的,但喜欢的是那种高大强壮的伟丈夫,像宝玉这种——
还是算了吧,想想就肉麻!
何况他贾环的这具肉身,跟宝玉终究是同父异母的亲血脉,真要让宝玉亲上抱上了,会被天打雷劈的!
“三爷,你不是去找宝二爷请教诗词上的事了嘛,怎么回来这么快?”
如意好奇地跟进来问。
贾环摆摆手没回答,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是想讨好宝玉,然后跟着宝玉去抱贾母的大腿。
可宝玉会不会见他就发疯?
会不会一直当他是秦钟附身?
应该不会!
他自我安慰。
但不管怎么说,他得找一条后路。
倘若没法通过宝玉抱上贾母的大腿,那就只能去抱他亲爹贾政的大腿了。
这都是啥事啊!
明明是自个儿的亲爹,理所应当甩都甩不掉的一条粗大腿,可现在倒好,他居然想方设法还不知抱不抱得上。
“去前边看看,老爷今儿有没有去衙门!”
“好像没去!”
如意随口回答,“我刚刚去过前边,正好看见老爷从荣禧堂往梦坡斋那边走呢!”
“那我出去一下,你不用跟着!”
贾环立刻站起身来往外走。
“三爷你不会是去找老爷吧?小心老爷又骂你!”
如意跟着喊了一声。
贾环没有回声,一路径往梦坡斋走。
梦坡斋是贾政的书房。
从后院到前院,重重叠叠穿过了七八道门户,这才看见“梦坡斋”三个锦绣大字。
贾环整整衣衫,站在梦坡斋门口,冲着门内弯腰施礼。
“儿子贾环,给老爷请安!”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才传出贾政不耐烦地声音。
“有事就进来,没事就滚远点儿!”
贾环恭恭敬敬道了声:“是!”
这才轻轻推门进去。
贾政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听见门声抬起眼帘,一张还算俊朗的脸庞,显出几分冷冽与严厉。
“找我干吗?一天天的不学好,到处胡跑乱跑,再要掉进池塘里,看淹不死你!”
贾环赶忙弯腰低头,说道:“儿子不敢胡跑乱跑,只是……最近几天一直在屋里练字,没有字帖对照,总是练不好,所以……想跟老爷求一本字帖用用!”
“练字?你能坐在屋里一直练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贾政冷笑一声。
贾环也不争辩,依旧低眉顺眼老老实实:“是,儿子以前不懂事,成日只顾玩耍不学好!
但是这次掉进池塘,儿子从死到生走了一遭,好像开了窍一样,突然意识到,从前老爷教训儿子,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儿子好。
所以儿子就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好好练字。即便儿子不够聪明,考不出个秀才举人来,但最起码要知书达理,字也要写得不丢人。”
贾政万万没想到,这个素来顽劣惫懒的小儿子,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再看他恭恭敬敬垂手侍立,跟从前站没站相坐没坐样的“猥琐粗糙”相比较,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你这话当真?”
良久,贾政又问。
“儿子不敢欺瞒老爷!”
“那你过来写几个字我瞧瞧!”
贾环赶忙走到书桌前,瞧见书桌上有研好的墨汁,是贾政看书记笔记用的。
贾环遂提笔蘸墨,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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