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说,要是老爷说什么也不肯见她,她就一直绝食下去,哪怕饿死。”
“呵!”刘父冷笑一声。
刘父显然是被气笑了。小姑娘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听得出来前者的情绪,猫着腰倒退到了门口,小心翼翼的趁着刘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已经将门轻轻的掩好。
这也不怨刘父气性大。毕竟谁家姑娘小子这样明晃晃的利用父母对于子嗣的爱进行要挟,也是让人心酸的。
“好啊,好啊,我这么多年就养出来一个用绝食威胁她父亲的好女儿来!”刘父并没有捶胸顿足,只是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只有一丝缝隙的门,似乎下一刻就要滚落一滴热泪。
缓了半晌,门口的光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明亮,刘父终于将手上已经有些湿软的纸展开来,看到了上面因为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变得有些洇开的字。
纸上没有写太多,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他骗了我,说要去京城赴考,可他如今还是留在徽州了。”
“原本他说过要为了我去考功名的!”刘父仿佛听见了女儿带着幽怨凄婉,又一如既往因为自己的坚强而挂上几分气愤的声音,一时间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酸疼酸疼的,就像是上一次刘姣安不辞而别的时候一样。
一瞬间对于女儿的不满似乎全都烟消云散,刘父“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好像有什么不得不立刻走到刘姣安面前的理由。
可是刘父终于还是没有失了自己的“沉稳”,将手里的纸重新叠好,仔仔细细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圈椅上……
“老爷为何不去见小姐?”
“那什么殷云山人的……当真没有去科举?”刘父对于女儿这突然改变的想法还是不敢信任,对着缓缓走到眼前的人开口问到,“那他如今的营生是什么?”
“难怪……难怪那些人……”刘父的话只说了一半,后一半似乎是一件连眼前这个“盟友”都不能听的秘密,刘父甚至借着把目光移到旁边烛芯分叉成三部分的蜡烛来回避眼神中的躲闪。
来人非常识趣的没有问刘父口中的这些人、那些人都是做什么的,只是静静的立在离着后者三五步远的斜侧方,等着刘父接下来的问题。
“刚才我问你,如今那殷云山人靠着什么生活?”
“写那些他在教坊里就在写的故事。”
“哦……”刘父对此显然是不屑一顾的,“那写淫词艳曲,也亏是姣安能够看得上这样不堪呃一个人!”
下手站着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由着刘父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完,于是后者的问题就这样接踵而至:“那他们有没有认识什么人?”
“有位姓程的教书先生。”
“姓程的教书先生?程……什么?”这个姓并不算少见,可是刘父就是没来由的想起来一个人,一个同样年纪算不上大的年轻人。
“好像是叫程……程见微。”
“哦。”刘父提着的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松了下来,略带警惕的看了眼前站着的人一眼,“你确定是叫这个名字?”
“是。”
“老爷是想到了什么人么?”站在下首的人顺着刘父的话随口问了一句,显然没有之前那个小姑娘那么害怕眼前的刘老爷。
刘父下意识因为外人的质问而生了些许脾气,横了眼前的人一眼:“无事,你不必管这教书先生了。”
下手的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不住的求饶,刘父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在公堂之上,随之语气也软下来几分:“其它人呢?你家小姐还见过什么人?”
“小姐好像和殷云山人去过教坊。”
“教坊?什么教坊?”
“殷云山人之前在的那个教坊。”
“哦。去做什么?”那个教坊啊,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建起来,以为能够做个救苦救难的大善人罢了!刘父嗤笑一声,示意眼前人继续说下去。
“好像是去找什么人……之前那殷云山人就曾经给过那个教坊女子钱,甚至那人还派人找到了小院子去。”
刘父自认抓住了事情的症结,怒气蔓延了半个屋子,脸上却不曾有什么额外的表现:“呵,这教坊出来的能有什么干净货色?这女子怕本就是他相好!”
站在下首的人并没有对刘父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反而是继续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我只听说那教坊女子有个相好,如今进京赴试,应当还是有些本事的。”
刘父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静静的听着眼前人把话说下去,没有再参与任何意见。
窗外一片黑紫落在了屋里,月光还不算明了的时候,刘父终于站起身来:“你回去休息罢。”
“老爷,小姐如今还没……”
“她自己说的要绝食,那便饿着!”刘父冷哼一声,显然是带着怒气的,“饿上三天五天也不至于饿死……你心疼你家小姐了?”
面对刘老爷不怀好意的问话,下手的人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小姐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