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元韫浓应和,又对着惠贞长公主身后笑着欠身,“阿舅,朝荣告退。”
惠贞长公主稍稍僵硬了一下,没有回头看惠帝。
二人走出殿门,元韫浓在心底暗自叹息。
看来惠贞长公主仍然没有放下这份亲缘。
也难怪了,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惠贞长公主认定的,只有惠帝这一个亲人。
没有那么容易割舍的。
大致了解了这些前尘往事,元韫浓思绪起伏,心情复杂。
对于惠帝,她也依然只剩下怨怪和厌恶。
毕竟是他无能又软弱,不仅要用女人铺路,还要用曾经相依为命的姐姐铺路。
裴令仪进元韫浓的岁浓院,推开房门时,就闻到了绵延的酒香。
喝酒了?裴令仪惊诧。
元韫浓正用手臂撑着脸,半趴在桌上给自己倒酒,看到裴令仪来,懒洋洋地抬眼,“来了?”
夏日满枝的繁花浓艳喧闹,元韫浓许是半醉不醉,云发丰艳,两颊生晕。
眼睑下微星的小痣也因着这半分的醉意生出几分媚态来,似是胭脂点碎。
眼波流转,艳情透渗。
满树繁花,霎时黯然。
她朝着裴令仪伸出手,皓腕凝霜雪,玉镯碰撞,叮当作响犹如泉水。
犹如莲花座上,朝裴令仪伸出手,来解救他这经世苦难人。
裴令仪下意识握住了那只手。
元韫浓笑了一声:“问你喝不喝酒,上来抓我手做什么?”
“喝酒伤身。”裴令仪按住了元韫浓拿酒壶的手。
“用得着你管?”元韫浓轻嗤一声,踢了一脚裴令仪的小腿。
裴令仪站着没动,顿了顿,接过了酒壶,“我为阿姊斟酒。”
清亮的酒液倒入杯中,裴令仪递杯给元韫浓,“还请阿姊少饮酒。”
元韫浓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搁在桌上。
见裴令仪没有反应,元韫浓扬眉,“再倒啊,怎么不倒酒了?”
裴令仪停顿了一下,又取了一个杯子,给元韫浓斟一半,给自己倒满酒,“我与阿姊共饮。”
元韫浓唔了一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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