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年9月初,因极端高温天气,享誉世界的慕尼黑国际啤酒节面临取消的危险。汉斯们群情激愤,等着打砸。刘宇总工程师应汉斯国城市异常气候应急厅邀请,前往慕尼黑帮助解决问题。
慕尼黑市政厅的青铜钟停在14:37分,这是164年来啤酒节开幕式首次缺席钟声。刘宇抹了把流进眼角的汗水,看着广场中央的百年温度计,水银柱在42℃刻度线处爆出玻璃泡,像颗凝固的泪珠。
玛丽恩广场的石板缝里蒸腾着热浪,三天前还翠绿的常春藤蜷缩成焦褐色。清洁工汉斯推着垃圾桶踉跄走过,塑料轮子在滚烫的地面留下蚯蚓状的焦痕。“让开!”他突然大吼,几个醉汉正把啤酒泼向电子公告屏,液晶屏短路爆出的火花点燃了干燥的藤蔓。
莉莎·施耐德从地下酒窖钻出来时,防毒面具还挂在脖子上。她身后跟着两个学徒,推着1880年的铜质酒桶。“倒冰!”三个世纪前的橡木桶盖被撬开,六块泛黄的老冰砖冒着白气滑入酒桶。路过的警察米勒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场景比他祖父照片里的战时配给还荒诞。
刘宇的激光测温枪在铜桶表面扫出跳跃的红点,莉莎·施耐德的锡杯与冰块碰撞出清脆声响。这位第五代酿酒师的后颈泛着汗光,金发用1880年的黄铜发夹随意绾起,发丝间粘着冰晶碎屑。3个流浪汉蜷缩在酒窖石阶的阴凉处,其中叫卡尔的老兵胸前的亚麻布渗出淡黄水渍——那是老冰融化后渗出的矿物质。
“每小时1.3厘米。”刘宇读出测温枪数据,瞥见莉莎手腕上被冰砖划伤的创可贴。市政厅代表格鲁伯捏着成本核算表,定制西装的腋窝处晕开深色汗渍:“270欧每平米的绿化墙,够买3桶顶级黑啤了。”
地窖木门突然被撞开,热浪裹着焦糊味涌入。实习生马克举着冒烟的平板冲进来:"遮阳棚着火了!"
玛丽恩广场的智能遮阳棚残骸冒着青烟,六块太阳能板像被烤焦的华夫饼般卷曲。抗议者头目弗兰克正用啤酒瓶砸向支架,他胳膊上的“纯净啤酒”纹身被汗水晕染成蓝绿色。“我们要真正的啤酒节!”他嘶吼着,将空罐砸向莉莎刚推出的冰桶车。
黄铜钥匙在莉莎掌心烫出水泡,她抄起橡木酒桶塞挡住飞来的易拉罐。刘宇的测温枪显示,暴晒下的铝合金支架温度已达89℃,足够融化沥青。消防员米勒抱着老式水龙带赶来,喷嘴却在高压下爆裂,浇湿了百年温度计的基座。
市政厅会议室的空调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格鲁伯用丝绸手帕擦拭着投影仪镜头:“立体绿化项目需要砍掉三分之一的啤酒帐篷,这会影响……”
刘宇突然扯下被汗浸透的衬衫衬里,马克笔在布料上画出鲜红的温度曲线:“昨天广场地表温度峰值61℃,足够煎熟鸡蛋。”他抓起会议桌上的水煮蛋拍在窗台,蛋清在玻璃上滋滋作响。
莉莎踹开会议室的门,铜桶轮子在地毯上碾出深痕。她拔出1880年的青铜酒阀,琥珀色液体裹着冰渣喷涌而出:“"尝尝用古法冰镇的黑啤!”电子屏短路冒出的火花,恰好照亮了杯壁上凝结的百年水珠。
午夜的地窖像个天然冰箱,莉莎用煤油灯照亮斑驳的砖墙。“祖父在这里藏了本酿酒日志,”她的指尖抚过1913年的日期刻痕,“说七月酷暑时要取第三层冰砖贴东墙。”
刘宇的激光测绘仪突然报警——东墙温度比周边低2.8℃。他们撬开松动的砖块,1890年的暗渠图卷轴滚落而出。莉莎用手机拍摄泛黄的羊皮纸时,闪光灯惊动了休眠的蝙蝠群,这些夜行生物本该在钟楼栖息。
暴雨在凌晨三点突袭城市,刘宇冒雨回收广场上的监测设备。新铺的相变青石板在雨水中泛起橙光,显示地下仍有39℃余热。消防队启用的1890年铸铁水塔竟比现代设备多喷淋15%区域,百年铜质喷头在雨中划出完美抛物线。
莉莎在酒窖对照祖父的笔记:“东墙每降1℃,酒损减少0.7%。”测绘仪显示暗渠正上方温度比周边低4.2℃,这个误差来自现代下水道的热泄漏。她突然抓起冰镐砸向墙面,露出被遗忘的陶土暗管,管壁凝结的水珠汇成细流。
最终方案通过那天,圣母教堂西墙爬满了“黑啤皇后”藤本月季。这种用啤酒糟培育的品种在42℃高温下绽出酒红色花苞,根系缠绕着可拆卸的铝合金支架。格鲁伯签字的钢笔数次划破文件,他始终没摘掉那件汗湿的西装。
刘宇站在修复的电子屏前,看着热岛面积缩减11%的初测数据。莉莎递来杯温啤酒,1880年的冰渣在杯底融成最后一滴。广场角落,市政工人正在更换第30块相变青石板,石料切割机溅出的火星与夕阳融为一体。
市政工程部的地下档案室像座蒸汽桑拿房。刘宇解开湿透的衬衫领口,看着莉莎在发霉的图纸堆里翻找。“1890年的下水道分布图,”她的金发粘在泛黄的图纸上,“我祖父说这些暗渠能通到啤酒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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