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未消的宫道上,凝结的血痂混着冰晶在晨曦下泛着诡异的紫光,血腥味混着归墟黑雾的腐臭在晨雾中弥漫,如同一张令人窒息的巨网笼罩着整个皇宫。朱翊钧蜷缩在密道出口的蟠龙柱后,绣着金线的龙袍下摆浸透了侍卫的鲜血,暗红的血渍在明黄的绸缎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当监正的青铜灯轰然炸裂时,他亲眼看见陆沉舟的躯体被机械尸偶撕成碎片,鎏金护腕滚落在地,镜面映出的却是楚明渊三人与归墟熔炉殊死搏斗的残影,那画面仿佛是命运的谶语,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陛下!"一声暴喝惊破死寂。身披玄甲的裴砚之撞开摇摇欲坠的宫门,沉重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惨烈战斗哀鸣。他腰间佩剑还在滴落黑色黏液,黏液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这位禁军副统领的左眼缠着浸血的布条——三日前在城郊拦截幽冥教密探时,他为保护传递情报的暗桩,被归墟毒液灼伤了眼睛。此刻绷带边缘渗出的血水已凝结成诡异的紫色,如同一条蜿蜒的毒蟒盘踞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未减他握剑的力道。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青筋在皮肤上凸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程晚意与赤焰的战斗余波仍在肆虐。星陨天罚的余烬中,机械尸偶的残骸正在缓慢重组,断裂的关节处渗出黑色的液体,如同恶魔的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蠕动的溪流。归墟碎片的震颤仍在持续影响着天地灵气,空气中弥漫着躁动不安的能量,让人心悸。裴砚之将朱翊钧护在身后,玄甲下的肌肉紧绷如弦,每一块肌肉都在蓄势待发。"微臣护驾来迟!请陛下速往文华殿暂避,那里设有占星族布置的结界!"他话音未落,地底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无数指甲在刮擦着铁板,令人毛骨悚然。数十根布满齿轮的骨矛破土而出,矛尖泛着幽蓝的磷火,在黑暗中摇曳,宛如死神的镰刀。
楚明渊在千里之外的幽冥教地牢,正强撑着残破的龙躯斩断与归墟碎片的共鸣。他的龙鳞大片脱落,每一片鳞片的剥落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人在活生生地剥下他的皮肉。当他看到萧惊鸿消散前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时,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正将他与京城的某个存在紧密相连。他抹去嘴角的龙血,那血珠滴落在地,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星辰长枪在掌心发出嗡鸣,枪身的九色龙纹黯淡无光,却依然倔强地闪烁着。"程姑娘!赤焰!京城的危机还未解除!"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而在皇宫文华殿前,裴砚之的玄剑已卷了刃。剑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缺口,仿佛是岁月留下的伤痕。机械尸偶的利爪划过他的右肩,归墟毒液顺着伤口迅速蔓延,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如同一张邪恶的网,逐渐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却浑然不觉,挥剑劈开扑向朱翊钧的尸偶,剑锋挑飞其胸口的能源石时,瞥见远处天际划过三道熟悉的光芒——是楚明渊的星辰长枪、程晚意的星芒、赤焰的火焰!那光芒如同希望的曙光,却又在归墟的阴霾下显得那么微弱。
"三位侠士救驾!"裴砚之拼尽全力高呼,声音却被归墟熔炉崩塌的轰鸣淹没。他的喉咙因为过度嘶吼而变得沙哑,血丝布满了双眼。朱翊钧望着裴砚之不断渗血的伤口,颤抖着撕下龙袍下摆为他包扎:"爱卿先退下疗伤!"却被裴砚之反手按住:"陛下安危为重!"他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只见地底深处,归墟熔炉虽已崩解,却仍有暗红色的脉络在蠕动,宛如沉睡巨兽的血管,随时可能再次苏醒。
赤焰的火焰雪橇最先冲破云层。当她看到裴砚之独战群尸的身影时,机械义眼闪过复杂的光芒。这个曾在北疆战场为救流民,用血肉之躯挡住机械巨像攻击的汉子,此刻正以残破之躯守护着最后的防线。他的玄甲多处凹陷,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穿透,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肌肤。"接着!"她甩出半截链锯,锯齿在空中划出炽热的弧线,精准切断缠住裴砚之脚踝的尸偶触须。链锯与触须碰撞的瞬间,火星四溅,照亮了裴砚之坚毅的脸庞。
程晚意紧随其后,银质血液在空中凝成巨网。她银眸微眯,突然发现裴砚之伤口处的黑色纹路与北疆机械巨像关节的符文如出一辙:"小心!他被归墟之力侵蚀了!"话音未落,裴砚之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玄剑竟调转方向,剑尖直指朱翊钧咽喉。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千钧一发之际,楚明渊的星辰长枪裹挟着九色龙炎从天而降。枪尖点在玄剑剑身的刹那,裴砚之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归墟毒液化作黑色雾气从伤口蒸腾而出,雾气中隐约传来阴森的笑声。他单膝跪地,左眼绷带下渗出的不再是血水,而是闪烁着符文的幽蓝液体:"在下...失礼了..."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充满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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