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启城,枯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宛如被命运拨弄的残魂。守墟盟首次例会的钟声在皇城上空回荡,三十六座飞舟划破铅云,舟身篆刻的天机阁星图、焚阳宗火纹与青羽门鹤羽图腾交相辉映,却难掩空气中凝滞的肃杀气息。楚明渊站在观星台边缘,龙鳞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传国玉玺悬浮在他身后,金色丝线正不安地缠绕着一块破碎的归墟之心残片——那是三日前在南疆密林夺回的碎片,表面布满诡异的裂痕,仿佛随时会渗出黑雾。
“陛下,各掌门已至议事厅。”程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白衣沾染着南疆瘴气留下的紫斑,星枢鼎仅存的半爿残片在她掌心轻轻震颤。赤焰扛着重新锻造的星辰战刀大步走来,刀身新刻的龙纹尚未完全淬火,暗红的血槽里还凝结着归墟魔物的黏液。楚昭宁的银铃残片组成黯淡的光环,她金瞳中跳动着疲惫的光芒,抬手间,星图投影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光影:“南疆碎片的异动,与归墟之门的震颤频率一致,恐怕...”
议事厅内,气氛比深秋的霜雪更冷。焚阳宗宗主一脚踢翻雕花座椅,赤红战甲上的火焰图腾随着他的暴怒明灭不定:“三个月来,我宗弟子死伤三十余人!夺回的碎片却要交给皇室保管?”他腰间令牌喷射出的幽火,瞬间将议事厅的蟠龙柱烧出焦黑的痕迹。青羽门掌门的十二玉箫同时发出悲鸣,声波震得屋顶琉璃瓦簌簌作响:“南疆之行,我派精锐尽失,若不是楚姑娘的星图指引...”她的目光扫过楚昭宁苍白的脸庞,语气突然一顿。
天机阁阁主转动手中的星象罗盘,指针在“凶”位疯狂旋转:“归墟余孽频繁袭击碎片守护结界,绝非偶然。”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阴鸷的笑意,“听说陛下的龙卫中,出现了被归墟侵蚀的暗子?”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哗然。楚明渊握紧星辰长枪,枪尖在青砖地面划出火星:“血口喷人!玄甲军每日皆受星芒净化,岂容...”
“够了!”赤焰猛地将战刀插入地面,刀身迸发的能量震碎方圆三丈的地砖,“南疆一战,是谁的弟子私吞星核?是谁在魔物围攻时临阵脱逃?”她指向角落中缩着脖子的焚阳宗长老,对方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隐约露出半截星核的蓝光。青羽门掌门见状,玉箫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指天机阁随行的星象师:“还有你们,暗中篡改星图坐标,导致我派三名弟子葬身瘴海!”
争吵声中,程晚意突然踉跄着扶住桌案,星枢鼎残片渗出的银血在地面汇成溪流。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识海中涌入无数混乱的情绪:贪婪、恐惧、杀意...还有一缕熟悉的幽蓝气息。“小心!这是陷阱!”她的灵魂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淹没。议事厅穹顶轰然坍塌,十二尊由归墟之力凝成的骨傀破土而出,它们眼眶中跳动的幽火,与天机阁阁主罗盘上的凶位光芒如出一辙。
楚明渊展开龙翼冲上半空,星辰长枪挑飞迎面扑来的骨傀。枪尖触及对方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枪杆蔓延,龙鳞表面迅速结满紫黑色的冰霜。赤焰挥舞战刀劈开重重幻影,却发现每砍碎一具骨傀,就会有更多从地底钻出。她的能量手臂开始崩解,化作星轨碎片消散在空气中。楚昭宁强撑着启动星图,银铃残片组成的光盾在归墟之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她的金瞳中,倒映着天机阁阁主嘴角扬起的狞笑。
“愚蠢的蝼蚁!”阁主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而扭曲,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蠕动的星核撑破表皮,“守墟盟?不过是归墟棋盘上的弃子!”随着他的咆哮,整座皇城的星纹结界开始逆向运转,观星台上的传国玉玺发出不甘的嗡鸣。程晚意的星芒感知终于穿透迷雾,看到了令人震惊的真相——天机阁密室中,藏着与归墟之门共鸣的完整星图,而阁主的真实身份,竟是初代占星族叛徒的后裔!
“原来如此...”楚明渊龙瞳中九色光芒大盛,他强行燃烧烛龙血脉,背后浮现出百米长的龙形虚影。长枪刺向阁主的刹那,传国玉玺化作流光融入枪身,金色龙纹顺着枪杆蔓延,将归墟之力尽数灼烧。赤焰抓住机会,发动禁忌招式“焚天陨星”,整个人化作流星撞向阁主的命门。程晚意调动残余的星芒之力,在虚空中勾勒出古老的封印阵图。楚昭宁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银铃残片组成的星斗大阵锁住阁主的退路。
激烈的交锋中,天机阁阁主的身体轰然炸裂,露出核心处跳动的归墟之心碎片。然而碎片刚一现世,就被突如其来的黑雾卷走。众人抬头,只见归墟余孽的新首领——一名身披星纹黑袍的女子,正悬浮在血色月光下。她手中的碎片与九处守护结界同时共鸣,归墟之门的裂缝在天际急速扩张,漆黑的雾气中,传来万千恶鬼的狞笑。
“你们以为团结就能战胜归墟?”黑袍女子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看看你们脚下——”众人这才发现,议事厅的地砖不知何时已被刻满归墟图腾,各门派掌门的弟子们双眼翻白,手持兵器缓缓围拢。青羽门掌门的亲传弟子举起玉箫,吹奏出的不再是破魔之音,而是摄人心魄的归墟乐章;焚阳宗的精锐们浑身燃起幽蓝火焰,对着昔日的同门挥出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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