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的衣服已成了一缕缕的布条,浑身浴血,脸色白得像纸,没有一丝生气。他靠在山门石阶上,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那一刻,冷月寒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快步走过去,在苏辰面前蹲下,伸出手,却又不敢碰他,生怕他像个瓷器一样碎掉。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快!传药堂长老!”她对着身后吓傻的弟子低喝,声音里带着颤抖。
她不再顾忌什么,小心翼翼地扶起苏辰,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她撕下自己洁净的衣袖,颤抖着,去擦拭他脸上的血污。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脸颊时,泪水,终于忍不住,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衣襟上。
她轻轻将他的头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抵挡山间的夜风。这个平日里清冷决断,一力承担起整个宗门的女子,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只想用最笨拙的方式,留住怀中这仅存的温度。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覆上了她正在擦拭伤口的手背。
苏辰缓缓睁开眼,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但怀中的清香与暖意,却是那么的真实。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了她的手,用拇指,在她的掌心,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这个动作,很轻,却像一道暖流,瞬间涌遍了冷月寒的全身。
她低下头,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她读懂了。
他说:别怕,我回来了。
体内那股撕心裂肺的阴寒剧痛,似乎因为怀中的温暖,和掌心传来的触感,而消减了许多。
所有刻意的疏远,所有身份的桎梏,在这一刻,无声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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