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教师的呼吸平稳而悠长,每一次吸气都轻缓绵长,像是山间的清风拂过松林;
每一次呼气都从容不迫,像是潮水退去时留下的细沙痕迹。
那呼吸声很轻,可在这绝对的寂静中,却清晰得如同近在耳畔的私语。
鸣小姐的呼吸则截然不同。
急促,紊乱,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全力,可吸入的空气总觉得不够,肺叶传来隐约的胀痛感;
每一次呼气都短促而破碎,像是受惊的小兽在呜咽。
她的呼吸声里裹着泪水的湿意,裹着恐慌的颤抖,裹着等待审判的煎熬。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那道灼热的视线。
那是带着穿透力的光,锐利,专注,仿佛能透过一切伪装,直抵灵魂深处。
即使蒙着眼,即使隔着那块墨色黑布,她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存在。
那目光像是实质的触感,落在她的皮肤上,带来灼热的温度;
落在她的脊背上,带来沉甸甸的重量;
落在她的心脏上,带来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压迫感。
透过墨色黑布,几乎要将她的心思彻底看穿。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从颤抖的肩膀,到紧绷的后背,再到跪得笔直的双腿,最后落在那片狼藉的纸上。
那目光在审视,在分析,在等待,等着她自己将一切和盘托出。
她心里清楚,再也藏不住了。
该坦白所有心思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像野草般疯长,瞬间占据了整个脑海。
她不再犹豫,不再挣扎,不再试图寻找任何借口。
因为所有的逃避都是徒劳,所有的隐瞒都是侮辱——
既侮辱对方的智商,也侮辱这段关系里最基本的诚实。
她轻轻叹息一声。
那叹息很轻,从胸腔深处发出,带着疲惫,带着释然,也带着最终下定决心的解脱。
气息从唇间溢出,在静谧的空气中形成淡淡的白色雾团,在日光下很快消散。
那气息里裹着满满的愧疚与无奈——愧疚于自己的欺骗,无奈于自己的软弱。
喉间发紧。
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声带变得僵硬,每一次振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她能感觉到喉咙肌肉的紧绷,能感觉到吞咽唾沫时那艰难的过程,能感觉到声带准备发声时那细微的颤抖。
她开口了。
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不是刻意的表演,不是博取同情的伪装,而是真实的、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
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像是风中残烛的火焰,随时可能熄灭,却又顽强地燃烧着。
一字一句说出憋在心底许久、早就琢磨好的说辞。
那些话语在脑海里排练过无数遍——
在深夜无眠时,在独处发呆时,在每一次故意写错字后等待惩罚时。
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打磨,每一个词都反复斟酌,每一句话都试图在坦白与掩饰之间寻找微妙的平衡。
可当真正说出口时,那些精心设计的措辞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最原始、最赤裸的真情。
每一个字都浸着真诚的歉意。
那歉意是真的——
不是为了博取原谅而表演的歉意,不是为了逃避惩罚而伪装的歉意。
而是真实的、从心底涌出的、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
她欺骗了她,利用了这份关系,利用了对方的关心,只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渴望。
这是事实,她无法否认,也不该否认。
“对不起,老师。”
第一个词出口的瞬间,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决堤。
不是汹涌的奔流,而是安静的滑落,一滴,两滴,顺着脸颊的弧度滚落,在日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泪水浸湿了蒙眼的黑布,布料吸了水,颜色变深。
从墨黑变成深灰,贴在皮肤上,来湿冷的触感。
“我骗了你,真的很抱歉。”
声音哽咽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她能尝到泪水的咸涩,混着之前咬破嘴唇留下的血腥味。
在舌尖蔓延开,形成一种苦涩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微微垂着头。
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留下一个细微的起伏。
乌黑的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从肩头滑落,发丝细软,在日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那些发丝遮住了大半泛红的脸颊,像是最后的屏障,试图掩饰住底下翻涌的情绪——
可那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再到脖颈,像是被无形的火焰舔舐过。
耳尖红得通透。
耳垂饱满,此刻因为充血而显得更加圆润,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
她能感觉到耳尖的热度,那热度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再到脖颈,像是被无形的火焰舔舐。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不是安静的滑落,而是汹涌的奔流,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
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在脸颊上划出清晰的痕迹,最后汇聚在下巴尖,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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