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轩并不信纪娘子这套说辞，但她聒噪得很，要是不搭理几句，估计纪娘子会在他耳边聒噪一整天。
“李大人武功高强，训练人更是有章法，纪娘子该问李大人去。”
李持安审问他，看起来很斯文儒雅，但霸道得要命，要不是扛不住了，他也不会把大公子供出来了。
纪晏书唉声叹气，“李大人仇人多，不是被这个杀，就是被那个刺的，连带我这个无辜的娘子都时不时处在危险之中。”
“偏偏李大人还小气，也不给我多请几个会拳脚的护院，我求他多给我两个护院，他居然说别人家婆娘都不这样，怎么就你与众不同。”
“要是能靠上李大人，我何必舍近求远找你这个死士传授训练方法呢？”
纪晏书微微拧眉，喟然长叹。
赵西轩双手抱胸，上唇轻飏，眼眸流露出几许鄙夷。
真没想到相貌堂堂的李大人，居然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仇家多连累自家娘子就罢了，竟然还不给人配备家丁护院。
“李大人确实做得不妥。”
纪晏书表现得深深认同，“就是呀，还是你懂我那种随时怕没命的痛苦。我身体不好，三灾六病的，我活这么大那是一点都不容易，所以我惜命啊。”
“男人护不了我，我得把我那帮家丁护院练强起来。”
“看你也不容易。”赵西轩面色平静。
他本就不想死，服毒后又是纪娘子保他心脉就他一命。
他传授经验给纪娘子训练护院，也算报答了吧。
“我们平时训练也就是扎马步，练习竞走，学习刀剑把式。”
纪晏书露出怨怪的表情，“你真不讲道义！”
她好歹救他性命，他是一点都不肯交代。
“我也是让我那护院照书这么练的，结果呢，匪徒抽出刀就被吓跑了，连跑都跑不快，还跑不稳摔跤了，一下就被匪徒抓了。”
赵西轩被纪娘子的傻样逗得发笑，“我们那是在木桩扎的马步，手上还得做活。”
纪晏书不可思议道：“木桩上扎马步，手还能做活，真厉害！做的什么活儿？我取经典教我那帮护院。”
赵西轩自得地一挑眉，“我们雕花练稳，雕花是个细致活儿，手不稳，抖一下，雕的东西就废了。”
纪晏书瞪大眼睛，竖起拇指表示敬佩。
婆婆孟之织也说过，腿盘子练不稳，练什么功夫都白费。
“还有呢，你们是怎么练竞走的？”
赵西轩脑海浮现从前的场景，“我们提着水桶走山地。”
纪晏书认真记下赵西轩讲的，“这个好，能练力气，再讲其他的。”
被关在笼子里，赵西轩也感觉到孤单寂寞苦，难得有人陪聊，也多说了几句家常。
纪晏书适时感叹，“你们死士也是忠心耿耿的员工，任务失败了，为保主上，说死就死，哪像我那些护院，忠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赵西轩为纪娘子感到不值，“论培养人，纪娘子就不如我们主上，《忠义传》每天来两遍，也就知道什么是忠字了。”
纪晏书暗中狡黠一笑。
赵西轩给挺给力的！
皇城司。
李持安让人打听死士用的兵刃，一无所获后，便转了调查方向。
“那些死士的身上有很浓的线香味，指甲缝那些泥垢是线香泥，可见他们平时是以香工身份做掩护的。”
“着重探查汴京里的香坊！”
“是。”探事司的官隶们领命下去。
赵西轩虽然供出南荣清嘉，但李持安不敢贸然用赵西轩和荆王府对质。
如若南荣清嘉抵死不认，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周全才做下一步行动。
“头儿，嫂子来了。”齐廷把纪晏书和阿莲领进来室内。
纪晏书让阿蕊和山薇几个看守赵西轩。
“夫人。”棠溪昭他们几个作揖为礼。
纪晏书颔首回应。
“你怎的来了？”李持安问，
“自然是有事要说了。”
纪晏书把她和赵西轩的对话大概说了一遍，隐去她说李持安靠不上的那些话。
看纪晏书那表情，李持安就知道她肯定用他来套话赵西轩了。
就是不知道她把他编排成啥样了。
“拿城舆图来。”
齐廷走到墙根，把那一架宽大方正的汴京城舆图拉过来。
李持安脑中整合纪晏书给的信息，眸子认真扫视舆图，手指很快确定两处地方。
一处是靠近新水河的制香场，一个是靠近嘉山的上善道观。
这家道观是南荣清嘉从小住到大的道观。
“去都商税务院查一查这家蒙善香场是何人在经营。”
齐廷点头，出门去了。
依在一旁柱子的棠溪昭出声，“我去探查上善道观，毕竟他们都没我功夫高。”
他和李持安好歹曾经是兄弟一场，有人要杀他，他自然要帮一帮。
“多谢！”李持安拱手。
棠溪昭提上刀，出门时眸子不经意看了眼纪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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