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初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越野车的引擎声裹着风灌进耳朵,她能清晰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急促呼吸——不是恐惧,是某种近乎亢奋的清醒。
刚才在灌木丛里,她瞥见左侧山坡有片松树林,树影间漏出的月光照出条若隐若现的小径,那是逃生的缺口。
“裴言澈!”她突然拽住男人的西装下摆,在他转身的瞬间指向左侧,“松树林那条小路!”
裴言澈的瞳孔缩了缩。
他顺着她的指尖望去,立刻明白她的意图——树林的密度能遮挡车灯,上坡的地势会拖慢越野车的速度。
他反手扣住她后颈,拇指重重摩挲她耳后还在渗血的擦伤:“跟紧我。”
李昊天已经架起林浩的胳膊往那边跑了。
林浩的鞋底在泥地上打滑,却咬着牙不吭声,额角的汗滴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温梨初被裴言澈半抱半推地往前带,风刮得她眼尾生疼,后颈能感觉到子弹擦过的灼热——刚才那声枪响离她的太阳穴,最多差十公分。
“趴下!”裴言澈突然压着她滚进灌木丛。
温梨初撞在他胸口,听见他闷哼一声,后背传来刺疼——是刚才追击时被碎石划开的伤口又裂开了。
但下一秒,她就看见两道车灯的白光从他们刚才的位置扫过,引擎声震得松针簌簌往下掉。
“李队!”温梨初抬头喊。
李昊天正半蹲着用身体护着林浩,他的配枪已经上膛,枪口稳稳对准追来的越野车。
子弹打在车头溅出火星,驾驶座的人骂骂咧咧地急转方向盘,轮胎在泥地里犁出两道深沟。
“初初,看左边!”裴言澈突然捏她的腰。
温梨初转头,看见另一辆越野车正从侧方绕过来,车灯照出驾驶座那人脸上的刀疤——是幽灵会的二把手,之前在监控里见过。
她心脏猛地一缩,手本能地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却被裴言澈按住。
“用这个。”他把自己的袖扣摘下来塞给她,那是枚边缘锋利的钛钢扣,“我挡着,你带林浩先跑。”
“不可能。”温梨初的声音冷得像冰碴。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皮肤里,“要走一起走,裴言澈,你忘了三年前在雪山那次?你为我挡雪崩,这次换我——”
“都闭嘴!”李昊天突然低吼。
他扯着林浩的衣领拽进更深的灌木丛,“越野车开不进树林!他们最多追三十米就得下车!温小姐,裴先生,跟我来!”
话音未落,就听见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第一辆越野车的车头撞在松树上,司机骂骂咧咧地踹开车门,手里的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温梨初数了数,一共五个追兵,其中两个举着霰弹枪,另外三个是手枪。
她心跳得更快,却突然笑了——五个,刚好够他们四个对付。
裴言澈似乎也想到了。
他把温梨初往身后带了带,指节捏得咔咔响:“李队护林浩,初初跟紧我。”
追击变成了短兵相接。
温梨初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在喉咙里拉成哨音,能感觉到裴言澈后背的肌肉随着出拳的动作紧绷又松开,能看见李昊天用枪托砸中敌人后颈时溅出的血珠。
有个男人的手抓住她的发尾,她反手用钛钢袖扣划开他的手腕,血腥味立刻涌进鼻腔。
“这边!”林浩突然喊。
他不知何时挣脱了李昊天的保护,跌跌撞撞地往树林更深处跑,“他们在追我!引开他们!”
温梨初心里一沉。
这是调虎离山,但林浩现在的状态根本跑不快——他的左腿刚才被流弹擦伤,裤管已经浸透了血。
裴言澈显然也意识到了,他猛地拽住温梨初往相反方向跑,同时对李昊天喊:“带林浩走!我们断后!”
不知道跑了多久。
温梨初的鞋底沾满松针,膝盖撞在树桩上肿起老大一块,可她不敢停。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消失,裴言澈才把她按在树后,自己背贴着树干喘气。
月光从树叶间漏下来,照见他额角的汗,照见他衬衫上逐渐晕开的血渍——刚才那刀划得很深。
“你受伤了?”温梨初的声音在抖。
她颤抖着去解他的衬衫纽扣,指尖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眼泪突然涌出来,“裴言澈你个混蛋,不是说要把我完整带回家吗?你自己呢?”
裴言澈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位置。
他的心跳快得惊人,却依然沉稳有力:“我心脏在跳,肺在呼吸,骨头没断。初初,我比你想象中结实。”他低头吻掉她眼角的泪,“先看林浩他们。”
李昊天和林浩在两百米外的岩石后面。
林浩蜷在地上,李昊天正用急救包给他包扎腿伤,看见他们过来,抬头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温梨初蹲下来摸林浩的额头——烫得惊人,应该是伤口感染了。
林浩勉强扯出个笑:“温小姐,幽灵会的核心服务器……在地下三层的防爆室,密码是……是他们老大女儿的生日,2015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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