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温梨初的指尖在身侧微微发颤。
她望着仓库斑驳的水泥地面,脑海里迅速闪过书房保险柜的密码——那本写了三年的手稿里,藏着她根据温氏真实商战案例改编的商战策略,若真被赵明拿到,足够拆解温氏的核心商业壁垒。
“梨初。”裴言澈的手掌覆上她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渗进来,“先别急。”他低头时,喉结擦过她发顶,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铅,“我让人现在就去守着保险柜,手稿暂时安全。”
温梨初抬头,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
这个总把情绪藏在镜片后的男人,此刻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是去年她被私生饭堵在地下车库时的紧绷,是她高烧昏迷在医院时的无措,却比那些更锋利。
“李队。”裴言澈转头看向正用镊子夹起王强手机的男人,“赵明的关系网,能查多深?”
李昊天没抬头,指纹套在手机按键上翻飞:“王强的通话记录显示,最近三个月他和赵明联系了十七次,最后一次是半小时前。”他将手机屏幕转向两人,通话时间22:17的备注“赵哥”刺得温梨初瞳孔微缩,“国际安全局的追踪系统已经锁定了这个号码的信号源,就在城西北的旧工业区。”
“现在去。”温梨初的声音比夜色更冷,“赵明要手稿,说明他还没拿到。只要在他动手前找到人……”
“不行。”裴言澈直接截断她的话,拇指用力碾过她订婚戒指的戒圈,“旧工业区地形复杂,赵明能躲过警方半年,身边肯定有防备。”他转身从风衣内袋摸出微型对讲机,正是李昊天出门前塞给他的,“我让张叔带十个保镖在外面候着,你留车上——”
“裴言澈。”温梨初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皮肤里,“那是我的手稿,也是温氏的命门。”她望着他紧抿的唇线,放软声音,“我不会冲动,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裴言澈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心跳快得离谱,震得她掌心发麻:“你跟在我身后三步,我转身就能碰到你。”他低头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碎发,“要是觉得不对,立刻扯我衣角。”
李昊天已经走到仓库门口,车灯的白光在他身后劈开黑暗:“车在外面。”他回头时,警徽在领口闪了闪,“赵明的信号源定位十分钟前更新过,现在赶过去,应该能截住他转移。”
三人上了裴言澈的黑色迈巴赫,李昊天坐在副驾操作平板,蓝色的追踪光点在地图上跳动。
温梨初盯着那簇光,忽然想起今早裴言澈替她挑耳环时说的话:“今晚的慈善晚宴,你戴珍珠的那副,衬你新做的指甲。”可现在,他西装裤腿沾着仓库的灰,袖扣不知道丢在哪,却依然把她的手牢牢圈在两人中间。
“到了。”李昊天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车停在旧工业区入口,锈迹斑斑的“红星机械厂”牌子歪在电线杆上,风卷着碎纸片从三人脚边刮过。
温梨初刚下车,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机油味,混着潮湿的霉味直往鼻腔里钻。
“小心脚下。”裴言澈的手掌虚虚护在她后腰,皮鞋碾过地上的碎玻璃,“三年前这里倒闭时,我爸想收购改造成艺术区,后来因为地下管道问题搁置了。”他顿了顿,“管道四通八达,要是有人藏在这里……”
“嘘。”李昊天突然抬手。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在空荡的厂区里格外清晰。
温梨初顺着声音看过去,最深处的废弃厂房门缝里漏出一线昏黄的光,像黑布上被烧穿的洞。
“那间。”她压低声音。
裴言澈摸出袖扣——那是他改装的微型手电,弱光扫过地面,碎砖、铁丝、半块腐烂的木板。
温梨初跟着他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在他脚印的位置。
李昊天落在最后,腰间的枪套随着动作轻撞大腿。
厂房的铁门半开着,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温梨初刚要抬步,裴言澈突然拽住她,手电光扫过门框——几根细如发丝的银线横在门楣上,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绊线。”李昊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连的应该是警报器。”他摸出瑞士军刀,刀尖挑起一根银线,“剪了。”
裴言澈把温梨初往身后带了带,自己侧身挤进门缝。
厂房内部比外面更暗,温梨初的眼睛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墙上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二十七个画面,分别对着厂区各个角落,其中一个画面里,正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在翻找什么。
“赵明。”温梨初脱口而出。
照片里那个寸头精瘦的男人此刻正背对着他们,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他侧脸发青,桌上摆着个文件袋,封皮印着温氏集团的标志。
裴言澈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们约好的“准备行动”暗号。
温梨初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快跳出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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