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邮局的破窗漏进的月光突然暗了暗。
温梨初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她能清晰听见裴言澈指节扣住她后颈的轻响——那是他们从小到大约定的"危险预警"暗号。
李昊天的呼吸陡然沉了半拍,腰间配枪的金属扣擦过裤袋,发出细不可闻的刮擦声。
"监听设备是新的。"裴言澈的拇指轻轻摩挲她后颈的皮肤,像是安抚又像是确认她是否在发抖。
温梨初这才注意到,他西装袖口的银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方才在仓库时,他借"整理她头发"的动作,悄悄扯断的监控线。
原来他早就在怀疑。
李昊天已经半蹲着挪到窗边,指尖沾了点唾沫抹在玻璃上,哈气凝成白雾。"工厂北门的巡逻队比半小时前多了两队,每队六人,配电击棍。"他声音压得极低,"他们改了排班表,备用电源切换时间应该被篡改了。"
温梨初摸向颈间的星芒项链,坠子贴着锁骨的位置突然发烫——这是奶奶留下的遗物,每次她心绪翻涌时,金属总会和体温产生奇妙的共振。
她想起三小时前在仓库,裴言澈按住她翻文件的手时,掌心悄悄塞给她的微型开锁器;想起李昊天说"信号显示文件还在保险柜"时,眼底闪过的那丝不自然。
原来他们早就在布网,等"暗影"自己撞进来。
"改计划。"裴言澈突然扯下她发间的玉簪,玉质在他掌心折射出幽光,"你引开巡逻队,我和昊天去二楼。"他指腹蹭过簪尾的暗纹——那是温梨初小说里写过的"星轨"图案,只有他们知道,这根簪子中空藏着奶奶留下的微型麻醉剂。
温梨初突然攥住他手腕。"不,"她仰头看他,瞳孔里映着将圆未圆的月亮,"我去二楼。
你知道的,保险柜的锁芯是温家老宅同款,只有我能在三十秒内打开。"
裴言澈的喉结动了动。
远处工厂传来铁门闭合的闷响,惊飞了几只夜枭。
李昊天已经把干扰器塞进他掌心:"温小姐说得对,她的开锁技术连国际安全局都认证过。"他拍了拍腰间的枪套,"我负责清掉一楼的巡逻队,裴影帝负责给温小姐断后。"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得像是演练过百次。
温梨初把簪子别回发间时,指尖碰到了藏在发网里的微型摄像头——那是方才在邮局,李昊天借"调整她帽子"的动作塞进去的。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依赖"暗影"的监听。
工厂的围墙比想象中矮。
温梨初踩着裴言澈的掌心翻上去时,能闻到他西装上残留的雪松香水味——和三年前在医院,他抱着她冲出火场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落地时她膝盖撞在碎石上,疼得倒抽冷气,却听见裴言澈在墙外低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翻墙只看高度不看地面。"
这句话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三年前的火场里,他也是这样,明明自己后背被烧得血肉模糊,还笑着说"小初别怕,我在"。
二楼的安全通道有红外线。
温梨初贴着墙根蹲下,从袖扣里取出奶奶留下的光学干扰镜——那是温家专门为她设计的,能折射出和人体温感相似的热源。
她数着秒数,在红外线切换的空当里猫腰冲过去,发间的微型摄像头将画面实时传给李昊天。
"左转第三个门,"李昊天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门把手上有指纹锁,密码是月全食的时间。"温梨初的指尖悬在密码盘上,突然顿住——月全食的精确时间是23:17:32,而奶奶的忌日也是3月17日。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按下去的瞬间,门锁"咔嗒"一声开了。
密室比想象中小。
温梨初刚踏进去,就被满墙的现金晃了眼——整面墙都是未拆封的美钞,在应急灯下泛着油腻的光。
但真正让她呼吸停滞的,是墙上那张照片: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联合国大厦前,胸前别着的勋章闪着冷光——那是国际安全局特别顾问的标志,而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正是三年前她被绑架的那天。
"暗影是陈司长。"温梨初的声音在耳麦里发颤。
裴言澈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小初,退后。"
但已经来不及了。
密室的暗门"轰"地打开,八个保镖举着电击棍冲进来,为首的正是方才在仓库见过的光头。
温梨初迅速退到墙角,发簪在掌心转了个圈——麻醉剂的针头弹出时,她看见光头的耳麦闪着红光,和李昊天给的干扰器频率一模一样。
原来陈司长连他们的耳麦都监听了。
"抓住那个女的!"光头挥了挥手,两个保镖抄起橡胶棍砸向她的膝盖。
温梨初侧身避开,发簪精准刺中左边保镖的颈动脉——这是奶奶教她的,麻醉剂三秒生效。
右边的保镖扑过来时,她抬脚踹中对方手腕,橡胶棍"当啷"掉在地上。
混乱中,她听见裴言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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