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温梨初鼻尖发酸。
她盯着急诊室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瓶,听着裴言澈后背清创时隐忍的闷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好了。”护士扯下手套,“皮外伤,别沾水。”
裴言澈刚要坐起,温梨初已经按住他肩膀。
她指尖还沾着方才在警局录口供时按指纹的印泥,红得像血:“医生说要观察两小时。”
“梨初。”裴言澈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腹蹭过她虎口——那里还留着搏斗时被碎玻璃划的细痕,“刚才在警局,李队长说昨晚抓了七个‘暗夜’外围成员,主脑‘枭’还是没消息。”
温梨初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她想起爆炸前刀疤男接的那通电话,想起韩立说的美国特殊材料,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林晓月说,她昨晚黑进‘暗夜’内部系统时,发现所有核心文件都指向一个叫‘玫瑰园’的别墅区。”
裴言澈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画圈:“我今早联系了张导演,他说上个月拍宣传片时,见过那位涉案的周姓官员开车进玫瑰园。”
病房门被推开,李昊天带着一身晨露进来,警服肩章还沾着草屑:“韩老弟在查玫瑰园的产权,半小时前给我发消息——那地方挂在巴拿马离岸公司名下,三年前频繁有境外IP登录管理系统。”他把证物袋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块带编号的碎玻璃,“美国特种部队的战术目镜残片,和刀疤男身上的伤口吻合。”
温梨初忽然松开裴言澈的手,从随身包里取出平板。
她滑动着林晓月传来的监控截图,镜头里穿墨绿西装的男人正往别墅三层搬密封箱,袖口露出的青蛇纹身刺得她瞳孔微缩:“这是三年前在巴黎拍卖会上,替‘暗夜’拍走那批文物的中间人。”
“所以‘玫瑰园’不是窝点,是中转站。”裴言澈撑着病床坐直,后背的纱布被扯得发紧,“他们需要一个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快速转移赃物的地方。”
李昊天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他看了眼屏幕,递给温梨初:“韩老弟定位到玫瑰园的供电系统,今天下午三点会有十分钟检修——线路老化,维修工每周三都要去。”
温梨初的指尖在平板上停顿。
她望着照片里别墅铁门的人脸识别系统,又抬头看裴言澈——他眼底的青黑比昨晚更重,却亮得像淬了星火:“我们混进去。”
“不行。”裴言澈几乎是立刻开口,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李队长和韩老弟去监视,你留在车里。”
“澈初。”温梨初伸手抚上他脸颊,指腹掠过他眉骨处未消的肿痕,“三年前在威尼斯,我被‘暗夜’的人堵在巷子里时,你说‘下次换我站在你前面’。”她笑了,眼尾的烟尘还没洗干净,“现在我想说,这次换我和你并肩。”
裴言澈的喉结滚动两下。
他握住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按在心脏位置:“心跳一百二。”他低头吻她指尖,“但你说得对。”
下午两点五十分,玫瑰园外的梧桐树上。
韩立调整着望远镜焦距,迷彩服被晒得发烫:“目标别墅三层窗户开了道缝,刚才有穿工装的人搬了三个箱子进去。”他对着对讲机压低声音,“李队长,供电检修车还有五分钟到。”
“收到。”李昊天的声音从三百米外的面包车里传来,“温小姐和裴先生已换好维修工制服,正在接近铁门。”
温梨初扯了扯工装领口。
她戴着和维修工同款的鸭舌帽,后颈被太阳晒得发疼。
裴言澈走在她身侧,工具箱里除了扳手,还藏着微型摄像头和防狼喷雾——这是今早她趁他换药时塞进去的。
“站住。”铁门旁的保安探出半个身子,对讲机别在肩头,“工号?”
温梨初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想起林晓月发来的维修工资料:“3 - 7 - 9 - 2。”
保安低头核对登记本。
温梨初瞥见他桌上的访客名单,最下面一行写着“周正雄 14:30”——正是那位涉案官员的名字。
“进去吧。”保安挥了挥手,“修完主路配电箱就走,别乱逛。”
铁门“咔嗒”打开的瞬间,裴言澈的手轻轻碰了碰她后腰。
那是他们约好的暗号:安全。
两人推着工具车往里走。
温梨初假装检查路灯,余光扫过右侧的监控摄像头——角度正好避开工具车。
裴言澈则弯腰调整配电箱,指尖快速在箱底贴了个米粒大小的追踪器。
“叮——”
温梨初的手机在工装裤口袋里震动。
她借擦汗的动作摸出手机,是林晓月的消息:【周正雄的车到门口了,车牌XX888】
裴言澈几乎同时抬头。
他望着三百米外缓缓驶入的黑色轿车,喉结动了动:“去车库。”
两人推着工具车拐进别墅后方的林荫道。
温梨初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后颈的汗顺着工装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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