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铜祭坛的钟声撞碎月光时,温梨初后槽牙咬得生疼。
她望着头目指尖晃动的水晶瓶,三年前实验室里刺鼻的消毒水味突然涌入鼻腔——那时她被绑在手术台上,透过护目镜看见同样的血雾在玻璃器皿里翻腾,而裴言澈踹门而入时扬起的风,正好卷走了即将滴在她手腕上的针头。
“我们不会让你得逞。”裴言澈的背抵着她的胸口,体温透过衬衫渗透进来。
他的手指扣住她手腕上的那支喷雾,指腹轻轻摩挲着瓶身,像是在确认什么。
温梨初知道,这是他们三天前在酒店房间里对过的暗号:如果她动手时被制住,他会用这个角度替她按下喷雾按钮。
头目掀起风衣下摆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温梨初这才发现他腰间别着一把镀金左轮手枪。
“小崽子。”头目扯动脸上的伤疤笑了起来,“当年你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现在……”他突然抬起枪管,瞄准的却是温梨初的眉心,“还是只能挡在女人前面送死?”
裴言澈动了。
他的光剑划出一道银色弧线时,温梨初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他新练的招式,上周在老宅后院练了整整三个通宵——当时她靠在葡萄架下翻看剧本,看见他汗湿的衬衫贴在背上,剑尖挑落的露水在月光里碎成星星,他说“等遇到厉害的对手,这招能打乱对方的进攻节奏”。
现在这招劈开的是头目射来的第一发子弹。
火星在剑尖炸开,裴言澈借着力道旋身,光剑擦过对方的颈动脉,在风衣上割出一道血线。
头目瞳孔骤然收缩,后退两步撞翻了青铜烛台,燃烧的蜡烛滚落在地,将地毯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初初!”裴言澈的低喝混杂着子弹擦过耳畔的嗡鸣声。
温梨初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有三个黑衣人绕到了她身侧,电击棒的蓝光就在眼前炸开。
她旋身避开,高跟鞋后跟碾住其中一人的脚面,听见清脆的骨裂声;另一只手摸出袖中的短刃,反手刺进第二个人的肘窝——这是裴言澈教她的“卸力点”,能让对方三秒内握不住武器。
第三个黑衣人扑过来时,温梨初瞥见正厅东侧的彩绘玻璃又碎了一块。
李昊天的战术靴碾过玻璃碴的声音比枪声还响,他端着的冲锋枪喷着火舌,嘴里喊的却是:“温影后!往左闪!”
温梨初往左扑的瞬间,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是李昊天的队员用盾牌砸倒了那个黑衣人。
她滚到大理石柱后,看见韩立正蹲在祭坛侧面的控制台前,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耳麦里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密码破解了70%,但他们在后台植入了自毁程序!”
“拖延三十秒。”温梨初摸出手机快速拍照,“我需要祭坛底座的符文分布。”
裴言澈的光剑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响。
头目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黑沉沉的短刀,刀身缠着暗红色丝线,与光剑相击时溅起的不是火星,而是缕缕黑雾。
温梨初看见裴言澈的虎口裂开一道血口,血珠滴在刀身上,黑雾竟像活物般蜷缩着躲开。
“温家血脉。”头目突然低声笑道,“连你的血都怕这把弑神刀。”他手腕翻转,短刀划向裴言澈的咽喉,“当年你坏了我的好事,今天我要当着你的面……”
“裴言澈!”温梨初的尖叫混杂着李昊天的枪声。
裴言澈偏头避开,短刀擦着他的耳尖划过,在墙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温梨初这才发现那黑雾沾到墙面后,大理石竟在缓缓融化。
她攥紧短刃的手沁出冷汗——三天前他们在资料里看到的“暗夜”终极武器,原来不是水晶瓶里的血雾,而是这把能腐蚀一切的弑神刀。
“初初,去祭坛!”裴言澈突然借力跃到她身侧,光剑舞成屏障挡住所有射来的子弹,“李队他们能拖住外围,韩立需要你确认符文位置!”
温梨初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知道这是裴言澈用自己当靶子换来的机会,也知道祭坛下的金库密钥一旦被启动,“暗夜”二十年收集的温家血脉样本就会被注入某种禁忌仪式。
她咬着牙冲出去,高跟鞋在大理石上敲出急鼓般的声响,余光里看见裴言澈的白衬衫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腰线往下淌。
祭坛底座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色。
温梨初掏出手机对准缝隙,手指刚要按下快门,后腰突然撞上硬物——是头目!
他不知何时摆脱了裴言澈,短刀架在她颈间,腐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温小姐,你以为我会让你……”
“松手。”裴言澈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
温梨初看见他站在五步外,光剑剑尖垂地,血珠顺着剑尖滴成一条线。
但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簇烧得最旺的火焰,“你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把这把刀捅进你心脏。”
头目笑了,短刀在温梨初颈间压出红痕:“你以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