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算盘珠子在指尖转得飞快,冷无锋的佩刀却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秦雨柔的剑尖几乎是擦着捕快的腰眼儿刺进砖墙,白若雪则优哉游哉地用机关伞挑起狱卒的钥匙串,在铁栏杆上敲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冷捕头这是唱的哪出?” 凌风挑眉看着这位六扇门的 “老朋友”,“我们刚帮你破了画舫诈尸案,转头就给我们戴枷锁?这金陵的官场规矩,可比我前世的商业谈判还刺激。”
冷无锋面无表情地卸了凌风的算盘,却在摸到算珠时忽然顿了顿 —— 这串用陨铁打造的算珠上,竟刻着与他佩刀相同的 “霍” 字暗纹。不过他很快恢复冷脸,反手将算盘扔进墙角的夜壶堆里:“少套近乎。你们夜探停尸房,损毁公物三具,私闯禁地两项,还……”
“还顺走了死者指甲缝里的孔雀胆样本。” 凌风笑眯眯地接话,“冷捕头要是想定我们的罪,不如先听听这案子里的蹊跷 —— 那位歌女姑娘,指甲缝里的毒分明是苗疆特产,可她腕上的刺青却是墨家机关术的符号,这就好比用张飞的丈八蛇矛给林黛玉挑绣花针,怎么看都不对劲。”
白若雪突然在停尸房深处吹了声口哨:“凌老板快来,您的‘顾客’诈尸了!”
只见一具棺材板 “咣当” 翻倒,露出里面穿着三品官服的尸体 —— 确切地说,是半具尸体。尸体胸腔大开,里面塞满了密密麻麻的账册,每一页都用朱砂笔圈着触目惊心的数字。秦雨柔用剑尖挑起一本账册,封面 “江南织造局” 五个字被血浸透,内页却画着密密麻麻的曲线图:“这什么玩意儿?比我爹的钱庄流水还复杂。”
“这是复式记账法。” 凌风抽出一本账册,指尖划过 “血魂蛊研发支出”“机关傀儡制造成本” 等栏目,眼中闪过精光,“你们看,这些官员用朝廷拨款做本金,以血魂蛊控制江湖势力入股,幽冥殿占七成股份,官员拿三成分红 ——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资本运作。”
白若雪从尸体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 “幽冥殿控股集团股东名单”,她扫了眼名单上的名字,突然笑出眼泪:“工部尚书、户部侍郎、还有这什么‘金陵古董商会会长’…… 合着这幽冥殿是个上市公司啊?司徒烈那老东西当董事长,这些朝廷蛀虫全是持股高管?”
冷无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抽出佩刀,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幽蓝 —— 正是拓跋雄那把玄铁重剑的同款色泽。凌风注意到他的反应,故意用算盘敲了敲账本:“冷捕头可知,这些账册里还记着‘霍家刀’的锻造工艺?看来六扇门的兵器谱,也成了幽冥殿的融资项目之一。”
“够了!” 冷无锋突然挥刀劈断一根石柱,碎石纷飞中,他的声音低沉如雷,“跟我走。镇北侯要见你们。”
狱中密谈
镇北侯的牢房比凌风想象中宽敞得多,墙上挂着半幅《寒江独钓图》,墙角摆着一盆开得正盛的绿萝 —— 这在诏狱里简直是帝王级待遇。老将军躺在藤椅上,右腿缠着渗血的绷带,却笑得像个偷喝了酒的孩子:“小友们来得正好,本侯刚让人炖了虫草乌鸡汤,来尝尝?”
白若雪盯着桌上的青瓷碗,突然用机关伞尖挑起碗底:“镇北侯这碗汤,怕是比血魂蛊还金贵吧?您瞧这碗底的纹路,和第 102 章楼兰古城的机关术如出一辙,莫不是用墨家‘辟毒阵’炖的?”
老将军哈哈大笑,竟向白若雪抱拳:“小姑娘好眼力!不瞒你们,本侯入狱前刚查清楚,这金陵城里从上到下,从朝廷命官到江湖草莽,竟有七成以上都入了幽冥殿的股。他们用蛊毒控制官员,用机关术武装杀手,甚至……” 他突然压低声音,“甚至在皇陵里搞了个‘聚宝盆’,用龙脉灵气提炼长生不老药。”
凌风的算盘突然 “咔嗒” 一声崩出一颗珠子,正砸在墙上的《寒江独钓图》上 —— 画中渔夫的斗笠突然翻转,露出里面藏着的羊皮卷。秦雨柔眼疾手快地扯下羊皮卷,展开后竟是一幅地宫平面图,图上用朱砂标着 “天机阁” 三个大字,坐标正是岳阳城的经纬线。
“这和第 47 章的沉船罗盘指向一致!” 凌风喃喃道,“看来幽冥殿的‘长生计划’,从二十年前萧云踪那代就开始布局了。镇北侯,您受伤的箭伤……”
“是蚀骨化功散。” 老将军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青黑色的纹路,“不过多亏了小友在改良的解药,现在还能撑着。你们看这个 ——”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册,封皮上 “卫公遗策” 四个篆字已被磨得模糊,内页却用隐形墨水画着密密麻麻的机关图。
白若雪突然指着图中某处惊呼:“这不是画舫底下的监听蛊虫构造吗?原来幽冥殿用的是墨家‘千里耳’机关改良的!”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冷无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迫:“有人劫狱!镇北侯,您快跟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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