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仪皇后已经回了长乐宫,留了一位宫女在东宫外边等着宜夏,宜夏要出宫也要先到长乐宫向皇后娘娘辞行。
去长乐宫的路上,她忽然想起了最近何铭章与薛淳走得很近的事,薛淳是个小人,上回团圆节与薛涛闹翻后难免不会记恨上薛涛,而何铭章先前也和薛涛有过节。还有方才何婉宁对她的态度,明显是想打探一些什么,薛玉琅与何婉宁不对付,这事极有可能与薛淳、何铭章、何婉宁脱不了干系。
宜夏不想去深究里面的原因,她这回帮薛玉琅是看在了无辜胎儿的份上,这些朝堂后宫及高门之间的浑水她不打算蹚进去。
宜夏回到了妙玄观,继续着从前的日子。
清虚道长是国师,倒是时常入宫与陛下论道,偶尔也到各世家高门里给夜啼的小儿收惊兼测字看相,闲暇时都待在道观里,心情好时拉着宜夏扯闲天、下棋,心情不好就在屋子里数银子。
他有着国师的封号,朝廷每月的俸禄不会少,去世家高门一趟拿的报酬也多,加上道观内愈加旺盛的香火,清虚道长口袋里的银子蹭蹭往上涨。茯苓见过他数银子的样子,描述给宜夏听时说他口口声声自称贫道,实际上是个抠门吝啬的地主老财,宜夏啼笑皆非。
在与清虚道长的扯闲天里,宜夏得到了很多消息。
薛玉琅搬到了东宫的东暖阁养胎,由太子妃关照着,淑仪皇后让清虚道长为薛玉琅请来了安胎符,兴许也是东暖阁的环境确实比侧殿好,总之薛玉琅的胎像渐渐平稳起来,卫氏得到允许再一次进宫探望薛玉琅时,她已经精神了不少,脸色也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卫氏很是高兴,薛涛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操办儿子薛青松与锦元郡主的婚事了。慎亲王府门第高,侯府出的聘礼绝不能失了面子,薛涛不惜掏空家底备齐了八十八抬的聘礼,比娶正妻的六十四抬足足多出了二十四抬,可谓做足了面子。
慎亲王府给出的嫁妆也不会少,一时间慎亲王府与永平侯府结亲之事成了上京的热门话题。
腊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永平侯府嫡子薛青松迎娶慎亲王之女锦元郡主。
一大早侯府门前就铺上了红毯,挂上了红绸红灯笼,赏钱也备下了好几大筐,宜夏也回了府。
前边忙碌着迎接宾客是薛涛和卫氏的事,玉琼和茯苓也凑到了门口看热闹,门口撒钱的时她们俩也开心地捡钱,而宜夏与许知礼在后院里聊天。
“上回说你爹要给你议亲,定下了吗?”
“这还多亏了你。”许知礼笑道,“你们侯府拒了你跟我大哥的婚事,然后我就得继续等了。”
宜夏笑道:“不是正合你意?”
“合了我的意,没能合我大哥的意。”许知礼低声道:“你不知道我大哥那日回去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你知道我大哥其实很中意你的。”
宜夏有些无奈地道:“知礼,咱们都是婚事不能自己做主的人。”
“如果可以选,你会选我大哥吗?”
宜夏沉默了一阵,许知书与齐盛一样都是很好的郎婿人选,但她对他们两人都没有生出过男女之间的情谊,于是她老实道:“应该不会吧,但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大概我比较倾向于日久生情,也许相处久了才会喜欢,贸然就要做出选择,我选不了。”
“即便婚事不能自己做主,好歹我也算感受过什么是一见钟情了,不吃亏。”许知礼在笑,但眉眼间却有些落寞地神色。
“你还记着他?”宜夏讶然,已经过去这么多时日了,就这么短暂地见过一次面,许知礼竟然还没忘了他。宜夏没感受过什么是一见钟情,所以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是啊,好歹是救过我的人,可能是那晚的经历太过可怕,人在极度恐惧之下突然被救,就会对救人之人产生不一样的感觉。我也不确定这不算一见钟情,但我就很难忘记那一晚他带着我跳下潇湘楼的感觉。”许知礼颇为理智地分析道。“难怪这么多话本子上都有英雄救美的桥段,被英雄救下的美人通常都会以身相许。”
宜夏呲了呲牙,想了想她那晚也被萧灿带着跳下了潇湘楼,怎么她就没这等感觉,还有第一次在公学藏书阁遇到萧灿时,她也是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之后又与萧灿一起经历过许多的危险时刻,但她并没有许知礼所说的这种感觉,兴许是萧灿过于可恶,每次救了她又戏弄她;兴许是许知礼话本子看多了,代入自己成了那样的角色不可自拔。宜夏叹道:“你还是早点清醒过来吧,心里惦记着一个人却又要嫁给另一个人是不会幸福的。”
“你知道他是谁吧?告诉我,可能没有希望我就会慢慢忘了。”
宜夏还真的问过萧灿那人地身份,只是她有些顾虑,“告诉你,你会更加记得他吧。”
许知礼摇头:“我一向很明智,得不到的就会选择忘记。”但她不知道,这是感情不是物品,物品得不到会选择忘记,感情得不到却会越发在记忆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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