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回来的当晚就与薛涛商议了薛青榆和陈雪瑶的婚事,为了不让陈雪瑶受委屈,薛青榆今后不准休妻不得纳妾,薛涛也答应此后定会督促薛青榆念书,不容他再胡闹,争取日后能走上仕途,不委屈了陈雪瑶。
但薛青榆毕竟是庶子,而北齐的规矩没有哪个庶子议亲能排在嫡子前面的,所以这门亲事只有两家约定,暂不公布。反正薛青榆和陈雪瑶眼下这等状况也不适合办订亲宴。
薛淑得知消息后瞬间崩溃,如同疯妇一般不顾一切冲进了薛涛的书房对陈铎又打又挠,陈铎都按她不住脸上被她挠了几道血痕。薛涛无法,命周泰带人将她捆了,怒道:“熬上一锅安神汤,让她睡个三天三夜!”
“陈铎!你害了瑶儿,我不会放过你!”薛淑不断地挣扎怒吼道。
陈铎倒是平静地很,冷声道:“究竟是我害瑶儿还是你害瑶儿?你若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那我也就只能给你一纸休书了。”
“你凭什么给我休书!这么多年我克勤克俭打理府邸,助你升官,你凭什么休我!”
“就凭‘无子’。”陈铎一句话让薛淑哑了声,只剩下满眼的绝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七出之条中,“无子”是最无可辩驳的休妻条款。
这件事情定下来后,就快要到薛老夫人寿辰了。
以往只是府内办寿辰,请的都是侯府的亲戚,今年是薛老夫人六十大寿,薛涛要大操大办,遍请了上京的世家高门。
府里提前五日就开始各种忙碌,薛老夫人当然很高兴,这一场寿宴不光是长脸的事,她还能收到各府各家送来的贺礼,高门权贵之家送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寻常货色,是以薛老夫人整日乐呵呵的,一扫往日的阴霾。
亲事说成后,陈铎带着薛淑与陈雪瑶回了陈家。陈雪瑶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精神逐渐有所好转,只是经过了此事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只在房中呆坐也没再去过公学。
薛淑同样满心绝望,连日常的梳洗打扮都不尽心了,常常发髻不整衣衫凌乱,府里的事更是未曾打理过,陈铎见她这副模样,更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心烦。
陈雪瑶没再去过公学,许知礼问宜夏,宜夏也只能推说不知道,大概是病了之类的。
到了薛老夫人寿辰这一日,薛淑好似忽然清醒过来一般,一大早就开始梳妆打扮,盛装华服前去赴宴。对陈铎的态度也十分正常,像是从前的事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早早就到了侯府,远早于众宾客到来之前就到了荣春堂陪薛老夫人说话。薛老夫人很是欣慰,母女俩说了一阵体己话后薛老夫人忽然发现了什么,又用指甲拨了拨薛淑的发髻,已经有几缕白发隐藏在了黑发里边,薛老夫人心疼地道:“你才这年纪,怎么就长白发了?”
薛淑的笑容有些勉强,“天下父母心,瑶儿出事后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吃得下睡得着?您也是做母亲的,应当知晓女儿的心痛。”
薛老夫人信誓旦旦地道:“瑶儿和榆儿的事既然已经定下了,你就要宽心。只要有我在一日,瑶儿嫁到侯府必不会受委屈。”
“母亲……”
“好了,此事已成定局,你不必再说了。”薛老夫人的言辞微微带了点不耐烦。想想又叹了口气,缓和了语句道:“我这几日正要配些药,让庆余堂顺便给你也配些首乌丸吧,你也好生调理调理。”
“不必了,母亲,我才配了药。”薛淑道。
“在哪配的?配的什么药?”薛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近来头疼多醒,在仁心堂配的藜麝散。”
“后边的都在庆余堂配吧,不管是你的药也好,瑶儿的药也好,费用由侯府出,药好也要大夫好才行。”
宜夏在门外听到了这部分,她是来给薛老夫人请安的,因薛淑也在里边,不好一个人进去,等着玉琼一起来了再进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薛老夫人、薛涛、陈铎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以为是她想开了,但宜夏却不这么想。薛淑把陈雪瑶看做自己的眼珠子,一个人若失去了自己的眼珠子必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宜夏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也猜不透薛淑到底想做什么?今日的侯府里,让薛淑愤恨的除了薛涛、陈铎,还有可能是荣亲王妃,甚至宜夏自己都可能是薛淑报复的目标。但这终究是没有证据的事,她也不能凭空去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多留些心眼,时刻注意着薛淑的举动。
寿宴开始前,上京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齐聚一堂,场面十分热闹。薛老夫人被众人簇拥着,脸上都堆满了笑意。陈家对外的说辞是陈雪瑶患了痘疹,见不得风,所以这些日子都不能出门。
薛青榆和薛玉琅也用了同样的借口,几个兄妹在一处玩耍,难免被过了病气。痘疹会传染,所以薛家的小辈中,他们三位没有出现也没人产生怀疑。
薛淑如同往日一般,八面玲珑,与众多后宅夫人们周旋谈笑风生。许知礼也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到侯府,上回宜夏被行家法时她来过一次,被薛涛给挡了回去,这回总算是光明正大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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