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担心行宫不宜养伤,景王的伤势会加重恶化,文景帝对春猎也没了兴致,原本举办十日的春猎只进行了七日便匆匆结束。
当然,禁军统领凌远的一番调查下来也没能查出个什么结果,最后只能以“密林之中被误伤”结案,幸而景王对这个结论并没有异议,南楚那边也没有深究。
文景帝当然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景王借机提出要他中意上京的澄心园,想要搬到那里养伤。澄心园是前朝长公主建的园子,长公主没有子嗣,逝后澄心园便归了皇家打理,文景帝膝下的静和公主、文和公主先后提出想要那座园子文景帝也没答应。
景王到上京后一直居住在宫中,现在以静养为由要求搬去澄心园。文景帝召来了几位内阁大臣商量,于阁老道:“景王只带了十多人到北齐,即便离宫别居,只要陛下以保护景王殿下为由多派人守住澄心园,便能盯住景王。”
兵部尚书李钰也附和道:“景王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宫中规矩多定然烦闷,陛下不如就允了他的意思,眼下正是齐、楚两国合作的关键时期,西秦因此不敢轻举妄动,若因这点小事影响两国邦交就不妥了。”
其他的几位大臣也是这个意思,文景帝点了点头,当即下旨让景王暂居澄心园,没有要事不得到澄心园打扰景王养伤。
今日天气晴好,澄心园的荷塘里满塘的荷叶伸出了尖尖的嫩角,荷塘边太湖石磊成的假山上,萧灿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闭眼晒着太阳。
少州热火朝天地指挥着下人们安置各种家具物品,随后到荷塘边寻到萧灿道:“主子,属下查看过了,澄心园各个出口都有禁军把守,没有遗漏的地方。”
“我是来做质子的,他不派人看着我能安心吗?”萧灿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少州笑道。
“那主子为何要搬出来,待在宫里皇帝老儿眼皮底下他戒心还没这么重。”
“宫里人多眼杂,搬出来清净清净。”
少州捂着嘴偷笑:“主子是为了躲三皇子和那两位公主吧?”三皇子自称与主子意气相投,时常要寻主子一起喝酒,而静和、文和两位公主则看上主子。
萧灿斜睨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在这里要出去比在宫里简单多了。”
“属下看过了,禁军除了把守着各个门口,还十步一岗八步一哨,从哪里出去?”
萧灿唇角微勾,抬了抬眉梢看向荷塘西南角的围墙,越过那道围墙,与之相邻的便是永平侯府的围墙,那个地方是永平侯府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落梅院。
宜夏回府的时候,薛涛已经知道了春猎时发生的事,宜夏在陛下面前露了脸让他很是高兴,欢喜之余在府中设了家宴。
除了还在乡下庄子思过的张姨娘,所有人都入了席。只是这场家宴气氛很是诡异,薛老夫人同样全程没有正眼瞧过宜夏,卫氏经过一场风波,如今对什么事都是淡淡的,薛青松平静,薛玉琅冷眼,吴氏和薛玉琼伏低做小维持着往日的低调,薛青楠埋头吃饭,倒是逐渐伤愈的薛青榆说了几句场面话,高兴的只有薛涛,宜夏同样勉强维持着礼貌的微笑。
一场尴尬的家宴下来,宜夏感觉脸上僵硬地快要面瘫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回到落梅院,看了一会儿书便觉得肚子饿了,晚饭根本没吃饱,在那种环境下,多吃两口都会消化不良。
“茯苓?”宜夏唤了一声,想问问茯苓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垫一下肚子,然而外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冯妈妈这个时辰不在是正常的,茯苓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宜夏放下书,打开房门又唤了一声:“茯苓?”
“来了,小姐。”茯苓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只见茯苓手里端着一个小炭炉正快步走来。
“怎么升起炭炉来了?”宜夏疑惑地问道。
“给表姐送好吃的来了。”玉琼有些俏皮地声音响起,她手里捧着一个竹箕,竹箕上用白纱布盖着。她身后是笑意盈盈的吴姨娘,吴姨娘手里则端着一个黑陶锅。
宜夏有些懵,看着她们三人进屋,茯苓把炭炉放在桌上,吴姨娘将黑陶锅架上,打开盖子,里面竟是一锅熬得浓浓的鸡汤,上面泛着金黄的油脂,下面是奶白的汤汁,轻轻搅动浓香四溢。玉琼掀开竹箕上的白纱布,里面是嫩滑的蘑菇、翠绿的青菜和擀好切细的面条。
“这是……”宜夏已经沉浸在了这散发着温暖与香气的食材里。
“好孩子,快坐下,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呢!”吴姨娘笑着拉过宜夏安置在桌边。
“姨娘怎知……”宜夏正想问,想起了茯苓,随即道:“定是你说的对不对?”
玉琼笑道:“昨日茯苓去小厨房问厨娘怎么做面条被我小娘听见,才知道今日是表姐的生辰,本来想今晚一起做顿饭吃,爹忽然要摆家宴,只能改成了吃面条,表姐别嫌弃,小娘熬这锅汤熬了整整一日呢。”跟亲生母亲住在一起后的玉琼越发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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