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夏转身就从床边的行李处拿出了随身带的药箱,边嘱咐道:“把衣裳脱了。”
萧灿却没有动,勾了勾唇角,“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主动不太好吧?”
宜夏气结,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她一边麻利地打开针具包一边拿出各种药瓶,道:“医者不分男女,你巴巴地寻来这,不就想着我能给你治伤么?”
“人太聪明了不好。”萧灿唇角的笑意并没有收敛,一边动手解了腰带。
宜夏受不了他慢吞吞的动作,在他身后上前一步双手拉着他的衣襟利落地将他的上衣退到了腰间。
看见伤口的一瞬,她才知道不是萧灿动作慢,而是伤得太深,他稍微动作一下伤口便渗出了许多血。
宜夏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巾,将七厘散倒在布巾上一下压上他的伤口,萧灿脊背的肌肉一崩,硬是没有出声。光靠七厘散还不够,宜夏右手用布巾按住他的伤口,左手捻出银针在火上烧过迅速刺入伤口周围的穴位,一连地动作下来,伤口的血总算止住了。
宜夏松了一口气,这才问他:“怎么弄的这伤?”
萧灿明明因为伤口疼痛出了一脸的薄汗,还是调笑道:“这是不能告诉你的秘密。”
宜夏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想知道,萧灿浑身上下哪里没有秘密?宜夏取下布巾,重新抹了一层厚厚的金创膏盖在伤口上,用绷带给他缠好,又取下银针,将他的衣服拉到肩头,问道:“老雷和少州呢?待会谁来接应你出去?”
“我先休息一下。”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宜夏急道:“你别在这睡。”
“哦,那我去床上睡。”萧灿站起身就走到床边,就着床趴了下去。
宜夏上前拽他,又怕拉扯到他的伤,不敢太过用力,咬牙道:“你睡床我睡哪?”
萧灿纹丝不动,“我就躺会,又不会死。”
“你死在哪都行,别死在这个房间里。”宜夏十分后悔救他一命,简直就是引狼入室。方才还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会怎么就好意思直接躺她床上?
许是失血过多,萧灿趴下后就睡了过去。宜夏无法,只得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擦干净血迹,将带血的巾帕都烧了才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试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发热,那张连弧线都很完美的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宜夏也只能用巾帕一点点地给他擦拭。不管怎么样,他帮过她,而她许诺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况且现在是在行宫,周围都是皇家的侍卫,也不能直接就把他丢出门去。
宜夏折腾了半夜也很累了,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宜夏迷迷糊糊听到院子外边传来几声鹧鸪的叫声,正要睁开眼,忽然颈后一酸,她再度睡过去。
醒来时外边的天已经亮了,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萧灿不知所踪,房里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昨晚的事是一场梦。
宜夏没去想太多,照常起来拉了床边的五彩绳,不一会儿就有宫里的宫女端来了热水要伺候宜夏梳洗。
宜夏不习惯被人伺候,即便在侯府时有茯苓,大多时候都是她自己亲自动手,遣退了宫女,宜夏自行梳洗完,换上了那身莲青色冰丝纹水仙百褶裙,今日要迎驾,不能失礼。
宫女训练有素,掐好了时间端来了早饭。时间还早,陛下的圣驾没这么快到行宫。
许知礼拉着许知书跑来找宜夏,许知礼一见宜夏就瞪大了眼睛惊叹道:“阿暖,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哥,你说是吧?”
许知书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惊艳,随即归于平静,浅然一笑:“皎如秋月,灿若春华。”
“许公子谬赞。”
许知礼瞪了他们两个一眼,皱眉道:“你们两个又不是不熟,说话怎么一直都端着,阿暖,咱们俩都是好姐妹了,你跟我一块叫大哥呗。”
宜夏笑了笑,“这是在行宫,不能太过随意。”
许知书也对许知礼道:“宜夏说得对,你要记得出门前爹娘交代的,祸从口出,这是行宫不是家里,要有礼有节。”
“好啦,我知道了。”许知礼不耐烦地应道,随即拉着宜夏往外走,“我以前来过这里一次,带你去逛逛。”
这个时节的北越山青翠碧绿,行宫将溪流引入,一路“叮咚”之声不绝,别有一派自然之美。
游玩了一个时辰,忽然有太监来报说陛下的圣驾提前到了,让所有人都去行宫门口迎驾。
行宫里先到的外戚、官员、羽林军和宫女太监通通到了行宫门口,依着身份站好。不远处,气势恢宏的皇家仪仗在禁军的护卫下缓缓而来。宜夏一眼就看见了萧灿,他骑在马上左手控缰,似笑非笑地微勾着唇角,眉目俊朗得不像话,身上的气质亦正亦邪,懒散随意,是在一众皇子勋贵之间一眼就出挑的人物。
昨晚伤得这么重,也不知道他后面是怎么溜出行宫混入皇家队伍中的,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绣金线的衣衫,恐怕后背的伤还在渗血,玄色衣衫可以很好地遮掩血迹,他看起来面色如常,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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