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清早,宜夏正在房内吃早饭,茯苓回来一脸神秘地道:“小姐,不好了,薛二公子好像出事了?”
宜夏喝了一口粥淡定地道:“出什么事了?”
“据说昨夜二公子一夜未归,张姨娘急得不得了,半夜求了侯爷着人去寻,因着大雨寻了一夜才终于在丽春楼外边寻到了二公子。”
“在丽春楼?”宜夏有些惊异,薛青榆明明是在藏书阁内中毒的,怎么会在丽春楼外面找到?
茯苓压低了声音道:“是啊,听说整张脸肿得不成样子,肋骨还断了两根,又淋了一夜的雨起了高烧甚是昏沉,刚才府里来了好几个大夫,有的说是中毒了,有的说是过敏,还有的说是高热引发了血毒,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宜夏沉默,事情的发展现在已经超出了她预计的样子了,是谁把薛青榆移到丽春楼外的,还有他的肋骨怎么断了?她离开后是谁做了后边的事?
茯苓道:“小姐,你快些把粥喝完,二公子恐怕是不好了,张姨娘哭个不停,老夫人、大夫人和侯爷都去了锦绣园,待会大小姐和大公子他们也会过去,你多少也得过去瞧瞧吧。”
“我知道,这就过去。”宜夏已经没心思再吃早饭了。
匆匆赶到锦绣园时,薛青松、薛玉琅、薛青楠、薛玉琼也同时到了,里面乱成了一团,远远就听到了张姨娘的哭声和薛老夫人中气十足的斥骂声:“榆儿还没死呢!你现在急着号什么丧!晦气!”
张姨娘的哭声瞬间小了,但还是有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薛老夫人的斥骂声倒是没小,“我早就说过不能把榆儿交给这蠢妇养着,你偏不听,看看好好的儿子弄成了现在这样!散学了不见人也不着急,大半夜了着人才出去找!再迟一步命都丢在大街上了……”
在薛老夫人不间断地斥骂声中,几个大夫已经看诊完了,也拟好了方子。薛涛走了出来脸色十分差,看了外边站着的几个孩子一眼,沉声道:“都去荣春堂!”
薛老夫人和薛涛坐在上首,大夫人卫氏侍立在老夫人身边,底下是薛青松薛玉琅宜夏等几人,姨娘张氏则跪在中间。
张氏三十多岁的年纪,即便是哭得红肿的眼睛也掩盖不了她过人的姿色,她身上的钗环首饰和衣料的缎子都不是一般人家姨娘该有的,可见薛涛对她的宠爱。
宜夏想起了她过世的母亲,母亲容貌清秀,比之张氏是远远不及的。当年薛涛遇见母亲时早已娶了大夫人卫氏和张氏,娶卫氏是因为她身后的家族,侯府需要门面及助力,娶张氏是因为她貌美娇艳,还有薛玉琼的母亲吴氏,吴氏姿色中等,温柔懦弱,在侯府中是一个透明人一般的存在,因着她是薛老夫人家中的一位远房外甥女,家道落寞了来投奔薛老夫人,算是薛涛的远房表妹。可薛涛与母亲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母亲继续医治他还是在山间养伤一时寂寞?不管怎么样,薛涛对母亲从未有过真情,否则不会一走就把母亲彻底抛在脑后。
在宜夏微微出神之际,耳边响起了薛涛的声音,“你们几个一起去公学,散学后理当一并回府,为何榆儿没回来却无人通报?”
底下一片沉默,谁都不敢先开口。
“松儿,你是大哥,你来说。”薛涛直接点名。
“回父亲。”薛青松站出来行了一礼才道:“这一两年里,二弟散学后时常要与几位好友讨论课业,都是各自归家,所以昨日散学后儿子也没有在意二弟是否回府,都是儿子的错。”
薛涛的声音不辨喜怒:“都与哪几位好友讨论课业?”
薛青松似踌躇了一会儿才道:“儿子也不是十分清楚,大概是宁远伯家的刘公子、詹事府于詹事家的于二公子吧。”
“一派胡言!”薛涛大怒,一拍楠木座椅的扶手道:“这两个都是上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们散学后聚在一起能讨论课业太阳就能从西边出来!”
“侯爷消消气,松儿并不与他们一起,哪能知道他们几人做什么呢?”卫氏出言劝阻了一声,薛青榆有多浪荡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句话既把她儿子摘了出来又把薛青榆套了进去。
果然,薛涛的气一点没消,反而怒焰高涨,“哼!你管理后宅,孩子们出了差错你也难逃罪责!”
“你朝芝兰发火做什么?!”薛老夫人维护了大儿媳妇一句,一双三角眼瞥向了地上跪着的张氏,冷冷地道:“你的好儿子是在那蠢妇膝下教养的,你该问她!”
薛涛不敢再责骂卫氏,转而朝张氏冷声道:“你来说说,榆儿散学后时常不归家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张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抹着眼泪道:“回侯爷,妾身问过他,他也是说散学后与朋友讨论课业,妾身想这是好事便就由着他了。”
“讨论课业?他从小到大的课业如何你这个做娘的一点都不知道?这等鬼话你也信?!”薛涛怒气冲冲地道:“昨晚阿泰是在丽春楼的外边找到他的,丽春楼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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