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正一行人快要接近山脚下时,一股令人作呕、臭气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
即便每个人都早已戴上了口罩,可那刺鼻的臭味还是钻进了众人的鼻腔。
陈水柱紧紧地捂着鼻子,眼里满是嫌弃说道:“这怎么会这么臭啊!里正叔,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么臭,我实在是走不下去,怕不得边走边吐啊。”
白诚阳这时也在一旁附和道:“就算咱们大人勉强能受得了,可那些小孩子呢,估计都得被熏得不行,这对他们来说太遭罪了。”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之时,走在最前面负责探路的白庆扬这时候匆匆返了回来。
他神色凝重,喘着粗气说道:“爹,不用再往下走了。下面的积水虽然看着不深,可全是烂泥和尸体,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而且又来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是深一脚浅一脚,趟过那些软泥和尸体走着的。咱们要走也得等他们走了才行啊。
不然他们看到我们拿着大木板还有粮食,说不定都得来抢。
而且我刚刚特意仔细看了一下,总觉得他们哪里不对劲,但又实在说不出到底是哪不对劲,他们好像边走还边在找东西,也不知道找啥,就一堆死人能有什么好找的。”
听到白庆阳的描述,白里正眉头紧锁,无奈之下,只好挥挥手让大家打道回洞。
这回去的路上,白里正的心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愁,实在是愁啊!
眼下这情形,又只能在这山洞里待上一两日了。
回想起以前天天出大太阳的时候,大家望着干裂的土地,满心愁绪,只盼着老天爷能快点下点雨,滋润滋润干涸的庄稼地。
可谁能想到,如今这雨却没完没了地下,他们又开始巴望着太阳多出来几日,让那恼人的雨赶紧停下。
这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当山洞里的众人得知山脚下情况恶劣得超乎想象时,一时间,个个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白里正。
那意思分明就是等待白里正的安排,他们会很听话的,白里正说走就走,说不走就不走。
可白里正也没什么好安排的,再怎么样至少也得等那波人离开,他们才能走。
要不然,就像白庆扬所说,一旦他们贸然下去,所携带的粮食和木板,必定会瞬间被对方盯上。
李老太这边,听闻暂时不用走,心里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她的外孙女可还发着烧呢。她倒没有多想那么快离开,至少也得等外孙女病好了才行。
此时的白珍珠脸色已经没那么红得吓人了。白莲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喜地发现,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烫人了,白花和退烧药总算是起了作用。
李老太忧心忡忡地望着正给白珍珠摸额头的白莲,忙不迭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白莲微微点头,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说道:“没那么烫了,看来是药效起来了。等会儿再让她喝一碗白花茶,应该能好得更快。”
全家人听闻白珍珠的状况有所好转,原本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又过了两日,老天爷似乎终于听到了白里正的祈愿,雨总算没再下了。
这两日阳光高照,地面上的积水迅速褪去,虽说土地依旧有些泥泞,但与之前到处烂泥横流的景象相比,已然好了太多。
这难得的平静时光里,男人们可没闲着,接下来的逃荒路还很长,储备食物才是活下去的关键。
于是,纷纷结伴上山,凭借着这几日对山林的熟悉,努力抓捕竹鼠。
抓到竹鼠后,便在山洞中升起篝火,将竹鼠精心烤制,随后又把烤好的竹鼠晾晒起来,这样便能存放更久,为未来的日子多一份保障。
而妇人们也没闲着,听闻山脚下那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很浓,她们纷纷动手给口罩多加了一层,至于她们哪来的布,都是拆家里的旧衣服做的。
与白莲关系好的几家,都得到了白莲送出的新布,他们都高兴的不行。
白莲并不吝啬那几尺布,毕竟做口罩用不了太多。而且,看在这两日大家时常关心白珍珠的份上,她觉得送出几块布也是无所谓。
在白花和退烧药的双重作用下,仅仅一天之后,白珍珠便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这可把李老太高兴坏了,赶忙精心熬制了一锅肉粥。小家伙许是这两天生病没怎么吃东西,看到肉粥,眼睛都亮了起来,吃得那叫一个香甜,全然没了之前排斥吃肉的模样。
白莲看着白珍珠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平静只是暂时的,他们终究还是要下山。
在下山前,白里正神色凝重地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开个重要的会。
白里正清了清嗓子,目光严肃地扫过每一个人,缓缓说道:“咱们待会要下山了,在下山之前有两点我要提醒大伙们。
第一,咱们必须团结。外面的世道已经乱成一团,不仅没有粮食,而且到处都是死人,还有被逼到绝路的逃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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