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张猎户他说得头头是道,其他人却依旧心有疑虑,脸上写满了犹豫。
都担心这万一里头真藏着三四百人呢?虽然他们张家村人拢共有三百人,可两百人还是老弱妇孺。
能干仗的汉子如今也饿得两眼冒金星,手脚直打哆嗦,真要对上,这气势就先弱了一半,拿什么去拼啊?
张猎户看着众人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猛地一跺脚,大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瞻前顾后!咱们都没亲眼瞧见,还考虑个什么劲?就算他们人真比咱们多,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等死吗?
再这么走下去,不用多久,大伙都得饿死在这荒郊野岭。反正都是个死,为什么不拼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几个平日里就有些血性、胆子较大的汉子站了出来,高声附和:“咱们听张猎户的!他说得在理。我家现在是一粒粮食都找不出来了。
再这么熬下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拼一次吧!要是你们不敢跟着去,到时候我们拼了命抢来粮食,可别厚着脸皮来要,这都是我们拿命换来的!”
“对,我也赞成!”
张猎户听到有人附和自己,眼睛里闪过一抹喜色,就怕没人站在他这一边,不然他一个人冲上前也没用啊,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张里正的大儿子站在一旁,神色紧张,小声问道:“爹,这情况可咋整啊?”
张里正眉头紧锁满脸为难,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他的小儿子却满脸坚定,大声说道:“还能怎么办?冲呗!富贵险中求,咱们去不去都是死路一条,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打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还有赢的机会。要是现在转身回去,那可就只有饿死这一个下场了!”
“爷爷,我要吃肉,我就是要吃肉嘛。我都饿的想吐酸水了。”小孙子那带着哭腔的哀求,一声又一声地钻进张里正的耳朵里,揪着他的心。
一旁,小儿子那“赌一把”的话语还在脑海中回响。张里正内心天人交战,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最终,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那就冲!可都记好了,千万别把人打死。”
张里正这话音刚落,张猎户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将打猎用的弓箭紧紧攥在手中,朝着上洞口冲去,一边冲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乡亲们,跟上!你们大胆地往前冲,我用弓箭给你们开路,保护你们!”
说话间,他已经拿出自己亲手制作的简易弓箭,瞄准对面的人群。
张家人听到他们的里正已经开话,而张猎户也说给他们开路。那几个血性的汉子便拿着农具嗷嗷冲上前。
白里正率先看到张猎户居然手持弓箭对准他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扯着嗓子对大伙们大喊:“大家小心,对方有弓箭!可千万别被射中了!”
白家队伍的汉子们闻言,像是被惊到的兔子,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神色紧张得如同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大劫,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张猎户手中的弓箭。
陈水柱不禁骂道:“他娘的,我总感觉我们现在就变成像畜牲一样,被对面的人盯上了。”
陈老爷子都有些无语,他这个儿子是不是傻?好端端骂自己是畜牲干什么。
那儿子是畜牲,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能是什么?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赶紧催促还想过来凑热闹的孙子们赶紧进洞里。
而就在这时张猎户射出了第一箭,然而或许是因为饥饿难耐,身体实在没什么力气,这一箭射得绵软无力。
那支箭晃晃悠悠地朝着白永旺的脚边飞去,最后有气无力地落下。
这可把白永旺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我的天爷诶,幸好对方射不准,要是射得准,我这小命可不就没了。”白永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暗自庆幸。
白诚阳和白诚佑两兄弟看到居然有人想害他们的爹,顿时怒从心头起,他们火急火燎地把白永旺推到白诚满身边,大声喊道:“诚满,保护好爹!”
紧接着,两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和砍柴刀,气势汹汹地朝着张猎户冲了过去。
“你大爷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居然想杀我老子。看我不把你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
“大哥,别跟他废话,咱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兄弟俩的这一举动,就像点燃了火药桶,其他白家队伍的汉子们也被激起了斗志,边纷纷呐喊着打死对方,边跟在后面气势汹汹地迎战。
刹那间,双方就在这密集的雨雾中,毫无征兆地开打了起来。喊杀声、叫骂声、农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 。
白永旺眼见大儿子和小儿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不假思索地握紧手中的砍柴刀就要投身混战。
就在他跑出一步时,白诚满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住了他,神色焦急,语气中满是担忧:“爹,你瞧瞧自个儿的腿,抖得跟筛糠似的,真能上吗?要不你先回洞里躲躲,那儿安全些,我上去帮他们。”
白永旺眼睛一瞪,脸上写满了不悦,扯着嗓子反驳道:“什么抖?你小子可别在这儿瞎咧咧!我这腿好端端的,不过是站久了有点麻罢了。
再说了,老子堂堂七尺男儿,又不是个娇弱娘们,躲进洞里算怎么回事?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说着,他还用力地跺了跺脚,试图证明自己并无异样,其实他的腿有点抖,还不就是被那支箭给吓到,那支箭头就差点射中他的大脚趾头了,他能不被吓狠了。
紧接着,白永旺又急切地说道:“你别再啰嗦了,赶紧跟我一块儿上!咱们一起打了好几次也有默契了。
咱俩上去牵制住敌人,你大哥和你二哥他们就能毫无顾忌地狠狠教训那帮不要脸的家伙!一家人就得齐心协力,绝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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