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校门,冰冷的铁栅栏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像是野兽合上了獠牙。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让我的呼吸为之一滞——足足一百多号人呈扇形排开,堵死了教学楼前的整片广场。
他们清一色穿着八中藏青色校服,手里拎着各式家伙:钢管、木棍、铁链。午后的阳光照在这片人海上,金属反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操,看来他们也准备好了,本来还想来次突袭的说。”雷子在我耳边低声说,他右手戴着老虎给的指虎,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金鱼站在这一百多号人的最前面,瘦高的身影像根插在人群中的标枪。他的校服领子立着,衬得那张狭长的脸更加阴鸷。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他那双突出的金鱼眼,此刻正夸张地瞪着,眼白多得吓人,好像随时会从眼眶里蹦出来。
蝰蛇就站在金鱼右手边,一头乌黑的秀发遮住了半张左脸,一双丝袜腿笔直且修长,手里握着一把蝴蝶刀。
他们身后的人群随着这敲击声缓缓向前压迫,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让人头皮发麻。
“王兵,别来无恙啊。”金鱼开口了,声音尖细得像是用指甲刮黑板。他说话时嘴角歪向一边,露出参差不齐的烟熏牙。
我感觉到身旁的王兵绷紧了身体。他的右手垂在身侧,青筋在手背上一跳一跳。
“金鱼,”王兵的声音不大却像刀锋般锐利,“我来讨债来了!”
人群骚动了一下。
金鱼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是吗?我很期待啊。”
他猛地收住笑,眼球诡异地转动着,“今天就把你们一中也一起拿下,刚好送给我哥当礼物。”
他这话一出,八中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自从那一战之后,我们都知道他哥是谁了——正是县城有名的大何兄弟,一中的控制权被我们夺走,就将手伸向了八中。
金鱼这时扫视着我们这边,那双凸眼突然定在老虎身上。
“兄弟们,”金鱼故意提高音量,“我没说错吧?老虎已经背叛了我们八中,投靠一中的阵营了。”他舔了舔嘴唇,“等会儿大家都别留手,往死里打。”
八中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叫骂声此起彼伏。老虎的额头上暴起青筋,他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妈的,真阴险,玩刀子的都他妈阴险。”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愤怒——金鱼这是要彻底断了老虎回八中的后路。
“王兵,”金鱼突然指向教学楼顶,“有本事就上来顶楼,我在顶楼等你。”
他说完,带着蝰蛇转身走向教学楼。那一百多号八中学生自动分开一条路,然后又像潮水般合拢,死死盯着我们这边。
老虎站到王兵旁边,压低声音说:“他们在楼里肯定还埋伏了人。这杂种最喜欢玩阴的。”
他左手的指虎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王兵,发号施令吧。”
我环顾四周。虽然有些人数上的差距,但我们这边没有人退缩。雷子正摩拳擦掌,罗清正在检查棒球棍,小迪那群彩虹头甚至兴奋地交头接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兵身上。
王兵缓缓抬起右手,伸向背后。阳光下,一道银光如游龙般从他腰间窜出——“咔”的一声脆响,甩棍展开到最长。他紧握甩棍,抬头时眼神锐利得能刺穿钢板:
“兄弟们,上啊!”
这声怒吼像按下了一个无形的开关。两百多人同时爆发出的喊杀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老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左手的指虎划出一道金色轨迹;雷子嗷嗷叫着紧随其后;小迪那群彩虹头像一道七彩旋风卷向敌阵。
八中那边也动了,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我握紧甩棍冲上前时,看到教学楼三楼的窗户后闪过几个人影——果然有埋伏。但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两股人潮在八中内轰然相撞,金属撞击声、怒吼声、痛呼声瞬间炸开。
跑在最前面的老虎已经和一个壮汉扭打在一起。那人抡起钢管朝老虎头上砸去,老虎侧身躲过,左手一个上勾拳,指虎直接砸在对方下巴上。鲜血和牙齿一起飞溅出来,在阳光下划出几道刺目的红线。
我正要冲上去帮忙,突然脑后生风。本能地低头,一根木棍擦着头皮掠过。转身就看到一个满脸痘痘的八中学生又举起了棍子。我抡起甩棍横扫他膝盖,“咔嚓”一声脆响,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混战中,我看到王兵像头猎豹般冲向教学楼。他灵巧地避开几个拦截者,甩棍在他手中舞成一片银色光幕,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是要去追金鱼!我想跟上去,却被三个八中学生拦住了去路...
战斗才刚刚开始,而顶楼的决战已经在召唤。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但我嘴角却扬起一个弧度——妈的,今天不把八中掀个底朝天,我们就不配做混子。
“保兵哥上楼顶!”我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在混战中几乎被淹没,但周围的兄弟们立刻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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