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山谷里的机枪又开始往山峰上疯狂扫射,可黑夜中,根本没有目标。
苏平安躲在岩石后,这些机枪子弹对他半点威胁也没有。
几颗子弹打在他藏身的这块岩石上,溅起了几点火星,在这黑夜里极为耀眼。
苏平安感觉很冷,身体都忍不住直哆嗦,仿佛所有的热量都在离他而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不能犯困,自己还有九个手雷没有扔,不能让敌人摸上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苏平安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一丝动静,他艰难地用左手抓起一个手雷,咬掉拉环,停顿两秒,扔了下去。
手雷凌空爆炸,下面又传来一声惨叫。
然后,四周再次恢复了平静!
苏平安又累又饿,不断犯困,寒冷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可他强撑着精神。他知道,敌人不会轻易放弃,而自己必须坚守。
半夜,敌人又几次发动偷袭,可不管他们动作多轻微,却总是被苏平安发现,在他们刚到达平台时,就扔下一颗或者两颗手雷,把他们炸的惨叫连连。
双方陷入僵持状态,终于,天渐渐泛起鱼肚白。
苏平安看到山下有黑影晃动,这次敌人有好几个,似是打算孤注一掷冲上来。
有两个敌人甚至在平台边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苏平安估计,他们想避开平台,从两侧冒险攀援上来。
他紧咬牙关,连续往平台上抛出三颗手雷。随着手雷的爆炸,敌人乱作一团。
趁此机会,他用足最后的力气,趔趄着,艰难地来到左侧的山崖,一探头,一个敌人正手足并用地往山顶攀爬,距离山顶已经只有二十米不到了。
苏平安掏出一个手雷,咬掉拉环,默数三秒,把手雷抛了下去。
手雷几乎就在他脚下的山崖处爆炸,强大的气浪差点把他冲倒,山崖上的那个敌人发出一声惨叫,从崖上跌了下去。
苏平安转身正要往另外一边山崖冲去,却听见啪的一声枪响,他只觉得自己的右腿被重重一击,顿时一跤跌倒!
原来,在他冲到左侧山崖来对付那个敌人时,右侧山崖的敌人已经趁机爬了上来,并开枪击中了他的右腿。
这些家伙攀岩的速度可不慢!
这时,又有一个敌人攀爬了上来,他们举着枪,慢慢逼了过来,嘴里还在大声呼喝!
此时,苏平安趴在地上,右肩被打碎,右腿被子弹打断了骨头,他的左手又被压在了身下,根本就无法移动。
敌人嘴里的呼喝,苏平安听得懂,那是英语,“缴枪不杀”的意思。
苏平安用力翻了一个身,脸上带着一丝狞笑,左手高高举起。
一个敌人开枪打中了他的手腕,腕骨被7.62的子弹打得粉碎,一个冒着烟的手雷跌落了下来。
两个美军士兵吓得魂飞魄散,一边骂着“法克”,一边卧倒躲避。
手雷轰然爆炸,两个美军士兵虽然动作迅捷,但还是受了伤,一个腿部被钢珠击中,一个手臂被弹片划开一条口子。
苏平安则被炸的血肉模糊,早就没了声息。
六十多个别动队的精英队员,在这片山崖被阻拦了一夜,损失了十多个,终于攻了上来,可山崖上只发现了一个敌人,临死前都还炸伤了两名队员,小队长托尼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他咆哮着命令队伍搜索追击。
别动队员能力出众,很快就找出了陈二喜周云谱逃跑的方向,他们套上滑雪板,风驰电掣地追了下去。
陈二喜和周云谱深知后面追兵将至,一刻也不敢停歇,从深夜滑到黎明,又从黎明滑到正午。
长时间的滑行让他们体力消耗巨大,肚子里又没有食物,他们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累得手软脚软。
而且,这些松木做的滑雪板,在高速滑行中也逐渐磨损。
他们在这一片区域兜着圈子,此时,距离峦秀峰已经不远。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陈二喜决定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等着敌人的到来。
不知道苏平安能守多久,他牺牲后,敌人肯定会沿着滑雪板的辙印追上来。
他们滑过一片林子,再经过了一个空地。空地前面有一个小高地,大概二三百米高的样子。
要通过这片开阔地前进,必然要从这个高地下经过。
只要扼守住这个高地,就控制了这片开阔地。
不过,这个高地四周比较空旷,他们如果据险狙击敌人,敌人固然难以通过,他们却也难以找到机会摆脱敌人,伺机逃走咯!
周云谱似乎也对这片高地很感兴趣,他停了下来,等陈二喜滑到他跟前时,说到:
“二喜,我觉得这里适合打狙击,要不我们在这里狙击敌人?”
陈二喜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倒是一个打阻击的好地方,不过孤峰一座,很容易被敌人包围,我们难以找到机会脱身了!”
周云谱道:“我们没有食物,饿得头晕眼花,跑也跑不远。我的滑雪板都快磨穿了,哪里跑得过敌人的专业设备?干脆不跑了,就在这里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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