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左臂像是被塞进了炽热无比的熔炉,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肌肤融化,青铜纹路下的血管突突跳动,每根神经都在发出尖锐的尖叫,这种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他踉跄着撞向天泣峡谷那冰冷粗糙的岩壁,头顶银蛇般的能量乱流突然炸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得耳膜生疼,仿佛要将他的听觉都摧毁——燕无疆那句被截断的“天泣峡谷的能量乱流”此刻才真正显露出狰狞。
“空间税……需要献祭记忆。”
沙哑的女声从反物质屏障后渗出来,带着一种阴森的感觉,陈墨抬头,看见半透明的苍溟悬浮在幽蓝屏障前,眼瞳里流转着星屑般的光斑,那些光斑闪烁不定,如同神秘的星辰在深邃的夜空中闪烁。
她的指尖抵着屏障,每道光斑都在折射出不同的代价:一截褪色的发绳,在微光下显得黯淡无光;半块碎玉,散发着微弱而清冷的光泽;还有……他自己三个月前在义庄用窥魂之瞳时,那个说“指甲缝里有血”的姑娘的脸,那张脸在光斑的映照下,带着一丝朦胧的忧伤。
“献祭巫族记忆才能通过,但代价是——”
苍溟的话被陈墨眼底翻涌的幽绿光芒打断。
他咬碎舌尖强撑着睁开窥魂之瞳,亡灵的哭嚎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灌进脑子,那声音凄厉而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
可这次他没去碰任何尸体,而是直接盯上了苍溟的魂核。
青铜钥匙的虚影突然从他眉心窜出,像根烧红的铁钎扎进太阳穴,那剧痛让他膝盖一弯跪在地上,膝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传来一阵刺痛。
却在意识模糊前瞥见了画面:
林寒山年轻时跪在血祭阵里,手里攥着半块阴阳镜碎片,正将一缕泛着青鳞的魂魄按进苍溟的眉心。
“你替我守着这些记忆,等找到真正的祭品……”年轻林寒山的嘴角扯出扭曲的笑,“等他用窥魂之瞳撕开你的防御,这些记忆就会像毒针一样扎进他脑子里。”
“陈墨!头顶——”
阿九的嘶吼混着岩缝崩裂声炸响,那声音震得陈墨的耳朵嗡嗡作响。
陈墨猛地抬头,数百双猩红眼睛正从峡谷岩缝里往外钻,山魈们腐烂的爪尖刮擦石壁,带起一串火星,那火星在黑暗中闪烁,如同点点鬼火。
为首的阿九脖颈上还挂着他半年前给的驱邪铃,此刻铃铛却在发出刺耳的嗡鸣——是巫纹在共鸣,那嗡鸣声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
“以山魈之血为引!”陈墨咬着牙扯断左臂青铜纹路,将还在渗血的青铜钥匙刺进阿九眉心。
山魈王的瞳孔瞬间变成金红,仰天长啸声震得岩壁簌簌落石,那落石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显得格外空旷。
身后山魈群像疯了般撞向反物质屏障。
腐烂的躯体接触屏障的刹那,竟渗出幽蓝结晶,像藤蔓似的顺着山魈的骨头往上爬,那幽蓝结晶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反噬陷阱!”苍溟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我设下的屏障会将任何外力转化为反物质……陈墨你疯了?”
陈墨没空回答。
他的左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铜化,从指尖到肩膀,连血管都变成了暗金色纹路,那暗金色纹路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冰冷的气息。
远处突然传来骨骼碎裂声,他转头,正看见苏挽月纤白的手掐着林寒山傀儡化的脖颈,幽冥结晶正往那半具尸体的胸腔里钻,那幽冥结晶闪烁着幽冷的光,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你故意让他暴露巫纹本能!”苏挽月的眼尾泛着青,是逆生诀暴走的征兆,“阴阳镜碎片早把你年轻时的记忆投出来了——你用自己的脊椎当容器,把苍溟的守望者契约塞进了血月核心!”
林寒山的傀儡脸突然扭曲,半张人皮剥落下来,露出下面爬满咒文的白骨,那白骨在幽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陈墨这才发现,那些咒文和他左臂的巫纹竟有几分相似。
“你根本不懂……”傀儡声线突然变得沙哑,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没有祭品,裂隙会吞掉整个大陆……”
“契约需要的是活人巫族的自愿献祭!”
燕无疆的剑鸣盖过了一切,那剑鸣声清脆而响亮,仿佛要划破这黑暗的世界。
他的剑身缠着阴阳咒文,这一剑劈开的不是空气,而是半空中浮动的记忆残影——陈墨看见年轻林寒山正将一根刻满咒文的脊椎骨按进血月里,而那脊椎骨上的纹路,和苍溟魂核里的封印符号一模一样。
“咳……”陈墨突然呛出一口血,那血的味道带着一丝腥甜,弥漫在空气中。
能量乱流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腰,那冰冷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正往裂隙核心拽。
左臂的青铜纹路开始逆向生长,像无数根细针往心脏里扎,他甚至能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那脆响在他的耳边回荡,让他感到无比恐惧。
青铜钥匙的虚影在眼前晃,照出一行他从未见过的古文字:“每一次窥魂,都是血脉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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