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五十八分,裴玄澈的战术靴尖刚蹭到十二楼窗台的铁锈,林修的手掌便按上他后背,两人同时顿住。
下方传来保安对讲机的刺啦声,探照灯的白光擦着雨幕扫过消防梯,在裴玄澈肩侧投下一道晃动的阴影。
“三分钟前换了巡逻路线。”林修的声音透过微型耳机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李明说他们调整了热成像覆盖范围,你的位置在盲区边缘。”
裴玄澈垂眸看了眼腕表,绿色荧光指针指向一点五十九。
他摸出战术刀的动作轻得像在撕一张纸,纱窗的尼龙线应声而断时,檀香味裹着潮湿的雨气涌进鼻腔——是王刚办公室里那尊百年老檀木摆件的味道,和三天前他伪装成投资人拜访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进去。”林修推了他一把,自己则贴在消防梯栏杆后,枪口对准下方转角。
裴玄澈翻身入窗的瞬间,后颈的微型追踪器微微发烫。
那是沈扶黎半小时前亲手贴上去的,她指尖的温度透过医用胶布渗进来,像根细弦拴在他心脏上。
他摸黑走到办公桌后,保险柜的金属外壳在掌心沁着冷意——和三天前他借故查看王刚收藏的古董时摸到的温度分毫不差。
“解码器就绪。”林修的手电光精准打在锁孔上,红色激光在黄铜锁芯上投出蛛网般的纹路,“李明说这锁用的是德国老款机械锁,密码轮有磨损痕迹。”
裴玄澈的指腹沿着锁身摸索,在第三个数字轮边缘触到一道极浅的凹痕。
三天前他装作欣赏王刚的翡翠摆件时,故意用袖扣划了这道记号。
“2,7,9。”他低声报出数字,解码器的金属探头轻轻震动,“咔嗒”一声,锁舌弹出的瞬间,窗外的雨声突然清晰起来。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沈扶黎的消息:【还剩七分半。】
裴玄澈的拇指在屏幕上悬了两秒,最终只是把手机按在胸口。
保险柜里的文件整整齐齐码着,最上面一份的封皮印着“幽影项目阶段性总结”,日期是三个月前。
他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照片——穿白大褂的男人抓着个戴项圈的女孩手腕,女孩侧脸被打了码,但露出的眼尾弧度让他呼吸一滞。
“林修。”他捏起照片的指尖发紧,“拍这个。”
林修的相机快门声轻得像心跳。
两人迅速翻找,二十余份文件从三年前的立项书到最新的资金流向表,在保险柜里铺成一片。
裴玄澈的指节抵着桌面,能感觉到下方木板的凸起——三天前他弯腰捡钢笔时,摸到过这块不平整的木痕。
“暗格。”他用战术刀挑开木板,金属暗盒的冷意顺着刀尖传来,“李明说王刚有藏私货的习惯。”
林修的手电光打进去时,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暗盒里躺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封面上“核心成员名单”六个字在光下泛着冷光。
裴玄澈刚翻开第一页,林修的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李明说门禁系统的漏洞提前了——还剩四分钟。”
“先拍这个。”裴玄澈的拇指压在“赵天成”三个字上,字迹是王刚的,但签名栏的红色印章他再熟悉不过——星辰娱乐董事长办公室的专属印鉴,上个月他出席星辰年会时,赵天成还握着这方印章给他盖过纪念证书。
“怎么会是他?”林修的声音发紧,相机的闪光灯在文件上扫过,“那老东西上个月还在慈善晚会上捐了三千万。”
裴玄澈没说话。
他想起三天前在王刚办公室,赵天成的秘书送茶进来时,王刚下意识把保险柜钥匙往裤袋里塞的动作;想起沈扶黎被黑粉网暴时,买热搜的资金流最终指向星辰旗下的空壳公司;想起三个月前沈扶黎作为特邀歌手参加星辰晚会,后台监控莫名消失的两小时——所有碎片在眼前拼出完整的轮廓,他的指节捏得发白。
“走。”林修扯了扯他衣袖,“李明说巡逻队提前回来了。”
裴玄澈把最后一份文件拍进相机,转身时瞥见窗台上的雨珠。
沈扶黎的耳坠还在他口袋里,银质坠子贴着大腿,像颗烧红的炭。
他摸出耳坠塞进领口,跟着林修翻出窗外时,听见下方传来保安的骂声:“谁把消防梯的灯弄灭了?”
凌晨两点十七分,后巷的路灯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黄团。
沈扶黎的伞骨被风吹得歪向一侧,她望着巷口的眼神像根绷紧的弦,直到两个身影从转角处冲出来,其中一个裹着黑色外套的人抬手挥了挥——是裴玄澈。
“伤了吗?”她扑过去时伞掉在地上,手指捏着裴玄澈的手腕往上摸,摸到他肩侧的湿痕时瞳孔骤缩,“血?”
“是雨水。”裴玄澈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林修划到了点皮,不碍事。”
林修扯了扯浸透雨水的袖子,露出肘弯处一道两寸长的血痕:“被消防梯的锈铁刮的,回去消个毒就行。”他指了指停在巷口的商务车,“李明在车里等,文件已经传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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