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撕裂黑暗的瞬间,裴玄澈的瞳孔在骤亮的灯光下缩成针尖。
他原本护在沈扶黎后颈的手骤然收紧,指腹几乎要陷进她温热的皮肤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怕自己失控的力道会弄疼她。
"扶黎!"他的声音带着极轻的颤,拇指用力蹭过她泛红的眼尾,那里沾着方才撞墙时蹭到的灰。
沈扶黎反手攥住他手腕往仓库里拽,指尖掐进他腕骨间的凹陷,像小时候躲在衣柜里玩捉迷藏时,她总爱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在"。
"林修还在里面!"她的呼吸扫过他耳垂,带着点急喘的热意。
裴玄澈喉结滚动,反手扣住她掌心,掌心那道小时候爬树摔的旧疤硌得她发疼——这是他惯常的"别松开"暗号。
金属门被撞开的刹那,仓库里的混乱像炸开的蜂窝。
六个蒙面人举着改装过的防暴棍,正呈扇形将林修围在中间。
林修后背抵着生锈的货架,左脸有道血痕从眉骨划到下颌,却还在笑,露出雪白的犬齿:"就这?
我幽影特训营的靶子都比你们抗揍。"
裴玄澈的手探进后腰,摸出那把定制的柯尔特左轮。
枪柄贴着掌心的温度让他冷静下来,他扯开嗓子吼:"放下武器!"声音撞在铁皮屋顶上,震得头顶的白炽灯晃了晃。
蒙面人显然没料到会有外援。
最左边那个愣了半秒,转身就往货梯方向跑;右边两个对视一眼,抄起棍子朝裴玄澈砸来。
林修趁机扑向最近的敌人,膝盖顶在对方腰眼,右手成刀劈在颈侧——那是特工最惯用的制服手法,动作干净得像切豆腐。
"扶黎,靠墙!"裴玄澈拽着她往消防栓后躲,左轮枪托重重砸在冲过来的蒙面人手腕上。
骨头碎裂的闷响混着惨叫声,沈扶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林修压着一个蒙面人跪在地上,对方的面罩被扯掉半边,露出泛青的下巴和嘴角的粉刺——是个二十来岁的生面孔。
"你是谁?
为什么攻击我们?"她蹲下身,手指捏住对方后颈的死穴。
那小子疼得龇牙,喉结动了动:"我...我就是听命行事,'夜影'说这里有叛徒要清理。"
裴玄澈的枪口还抵着另一个蒙面人的太阳穴,闻言眼尾一跳。
他记得三天前沈扶黎在暗网扒到的加密邮件,发件人署名正是"夜影"。
当时她窝在他腿上敲键盘,发梢扫过他锁骨:"玄澈你说,这个能黑了裴氏海外账户的,会不会和你那个总说'随便投资玩玩'的陆总有关?"
"夜影到底是谁?"他蹲下来,拇指碾过对方眉骨的伤口,"说,我让你少受点罪。"
蒙面人浑身发抖,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水泥地上:"我不知道真名!
每次联系都是用暗箱软件,头像...头像是个衔尾蛇。"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沈扶黎的鞋尖,"老窝...真不知道,每次行动地址都是临时发定位。"
沈扶黎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摸出来,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查了林修给的IP,最终跳转地址是天启集团服务器。"她抬头看向裴玄澈,后者正盯着那滩血沫皱眉——那血里混着极淡的苦杏仁味,是氰化物。
"他被灭口了。"裴玄澈突然拽起她往外跑,"林修,带尸体!"
林修扛起尸体的动作比想象中轻,像扛着一袋米。
三人冲出仓库时,裴玄澈的宾利就停在三百米外的巷口。
他拉开车门把沈扶黎塞进去,自己绕到驾驶座,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去陆氏大厦。"沈扶黎解开安全带,从包里摸出银色U盘,"天启集团是陆总三年前收购的空壳公司,我黑过他们的财务系统,所有异常资金都通过陆氏法务部审核。"
裴玄澈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他想起上周和陆总打高尔夫时,对方盯着他手腕上沈扶黎送的情侣表笑:"小裴总这是被拿捏了?"当时他只当是朋友间的调侃,现在想来,陆总镜片后的目光太温吞,温吞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陆氏大厦的地下车库有十二道安保。
裴玄澈把车停在B3区的死角,林修用铁丝挑开消防通道的门,金属摩擦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沈扶黎贴着墙走,高跟鞋尖点地的声音被裴玄澈的手掌按住——他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她脚,温度透过丝袜渗进来。
数据中心在27楼。
林修用从蒙面人身上摸来的工牌刷开门禁,警报器却在他们进去的瞬间响起。
沈扶黎扑向服务器,U盘插入接口的瞬间,绿色进度条开始滚动。
裴玄澈背对着她,左轮枪指向门口——他能听见电梯上行的"叮"声,能听见皮鞋跟敲在大理石上的脆响,是陆总的定制手工鞋,他上周在慈善晚宴上听过。
"找到了!"沈扶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所有'夜影'的资金流水,最终收款人账户...是陆氏私人信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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