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楚云帆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额角的青筋都爆了数根,眼瞅着那扇本就不甚结实的仓库木门在外面巡防营的撞击下“吱嘎”作响,随时可能分崩离析,“再不想办法,我们真要成瓮中之鳖了!”
凌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在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上停留了不足一瞬,便转向了旁边看似敦厚坚实的砖墙。
他微微侧了侧头,活动了一下颈骨,发出几声细微的“咔吧”声,仿佛只是久坐之后有些僵硬,然后就那么随意地向后一靠。
“咔嚓……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炸开!
那面坚固的仓库墙壁,竟像是被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擂中,中央部分猛然向外凸出、龟裂,随即轰然倒塌!
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豁口赫然出现,砖石如暴雨般向外喷射,呛人的烟尘瞬间弥漫开来,将内外隔绝。
几个刚刚举着撞木冲到门口,正准备合力破门的巡防营士兵,被这石破天惊的变故骇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其中两个离得近的倒霉蛋,更是被横飞的碎石砸中了腿脚,当场发出杀猪般的“哎哟”惨叫,抱着腿就在地上翻滚哀嚎起来。
“走了。”凌云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率先从那个新鲜出炉、边缘还在簌簌掉落着砖石粉末的“大洞”中施施然走了出去。
那闲庭信步的模样,仿佛他不是刚刚拆了一面墙,而是掀开了一道门帘。
楚云帆和那几个富商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紧随其后,冲出了那片烟尘。
混乱之中,凌云似乎还觉得有个士兵挡路,不耐烦地随手“拉”了一把。
那可怜的士兵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整个人如同陀螺般在半空中完成了两个三百六十度的高难度旋转,然后“啪叽”一声落地,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厥过去。
一行人暂时甩脱了追兵,七拐八绕,最终躲进了一处早已荒废的民宅院落。
“凌、凌兄…大恩…大恩不言谢!”楚云帆扶着斑驳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凌云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拜服,“若非凌兄神威…我等今日……”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那几个富商更是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看向凌云的眼神里,除了感激涕零,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恐怖力量的极致恐惧。
凌云不耐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感激涕零:“行了行了,客套话就省省吧,听得耳朵起茧。”
他目光扫过几人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说说看,你们这大半夜的不在被窝里抱着小妾做美梦,聚在这黑灯瞎火的破仓库里,偷偷摸摸搞什么‘海产生意’?我对这个,倒是比较好奇。”
凌云特意在“海产生意”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楚云帆闻言,面色一肃。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终于沉声道:“不瞒凌兄,在下确实另有图谋。”
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今骁沧两国鏖战不休,沧国看似强大,其内部却并非铁板一块。其国之太傅陆琛,虽有经天纬地之才,算无遗策,但他为支撑战事而推行的诸多严苛政策,早已是横征暴敛,民怨沸腾。尤其是强行征调各路世家门阀的私产与资源,更是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早已引得无数人暗中不满。”
“在下正是联络了一些对沧国现行政令心怀怨怼的地方豪强与巨富商贾,”楚云帆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透着一股狠劲,“打算趁此乱局,于其国内制造更大的混乱,截断他们的战争物资输送,动摇其军心民心!甚至在关键时刻,策动他们临阵倒戈,给予沧国致命一击!”
凌云静静地听着,原本随意搭在膝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
他脑海中迅速将楚云帆这番话与顾昀先前交代的任务——“扰乱沧国后方,瘫痪其战争机器,策应正面战场”——联系了起来。这…还真是巧了。
“你的意思是,”凌云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讨论明天早饭吃什么,“你想在沧国那本就不怎么安生的后院里,再添几把大火?”
“正是!”楚云帆语气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复仇与希望交织的复杂光芒,“陆琛此人,智计近妖,正面战场之上,骁国大军未必能轻易讨到便宜。但其后方一旦大乱,粮草辎重供应断绝,军心民心彻底动摇,则其不待外攻,内部已然崩溃,必败无疑!”
凌云摸着下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这楚云帆的计划,简直就是为自己那“搞点破坏”的任务量身定做的完美辅助啊!
自己负责物理层面的“强拆”和“定点清除”,他负责煽动舆论、制造恐慌和内部策反,简直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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