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江南烟雨朦胧。听雨轩内,一株百年老梅树下,花无心与齐墨对坐品茗。茶是上好的龙井,水是清晨采集的梅花露,茶香氤氲中,两人的谈话却与风雅毫不相干。
"元洪那老匹夫,竟对清虚帮帮主下死手了。"花无心修长的手指轻抚茶杯边缘,声音如冰泉般清冷,"是时候让他退位了。"
齐墨抬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谷主,此言差矣,不是退位,是送他上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铺在石桌上,"三日后的堂会,这是元洪必经之路。"
花无心凝视地图,指尖在某处轻轻一点:"断魂崖?"
"正是。"齐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崖下我已命人埋下火药,只待信号一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收声,齐墨袖袍一挥,地图已消失不见。
"花大哥!"慕容颖白衣胜雪,匆匆穿过回廊,身后两名仆人抬着一副担架,"用不用我们帮忙?"她身后跟着楚云河。
齐墨起身,站在花无心身后。
"哦,你们回来了?楚公子伤好些了?"
当齐墨目光落在那柄剑上时,瞳孔骤然收缩。剑身古朴无华,剑柄处刻着一枚小小的铁砧标记——那是二十年前被灭门的铁剑门独有标志。
他再次抬头细细打量这个被唤做‘楚公子’的人。
"此人……"齐墨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齐墨听得他这样问,方才细细打量起齐墨,少卿,他摇了摇头。
"万胜宗宗主过生日那天……你和另一位老者在山门口被拦住……"齐墨提醒道。
"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和我师父一起去参加汤万胜的寿诞,被拦在山门外,还是你给我们解了围。"
齐墨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师父可好?"
听齐墨这么一问,楚云河脸色一变,沉了下去,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几日前被血手套的人给杀了,铁剑门也……不复存在……"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花无心不知何时已站在齐墨身侧,轻声道:"齐兄认识此人?"
齐墨收敛心神,淡淡道:"萍水相逢,只是见他伤势严重,心生怜悯罢了。"他转向慕容颖,"颖儿,你且去准备些伤药,这人交给我。"
待慕容颖离去,花无心意味深长地看了齐墨一眼:"齐兄何时变得如此慈悲心肠了?"
齐墨微微一笑,转头对楚云河说道:"你师父和门内的弟子都遭遇了灭门,他老人家临死前可曾告知你什么?"
"我师父,他给了我一块令牌,然后,他让我找我师叔,说……"
花无心敏锐地察觉到楚云河神色变化:"你是铁剑门唯一幸存弟子,若你师父交代的事情有不便告知的你也不用非得告诉我们。"
楚云河抱拳,面色已恢复如常:"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谷主和先生不必挂心。"
夜深人静,齐墨独自立于客房外廊下。
屋内,弟子刚为楚云河处理完伤口,言明他还要休养几日,花无心给他安排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但今夜,齐墨留他在此过夜。
"齐大哥,这么晚还不休息?"慕容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齐墨转身,月光下慕容颖眉目如画,白衣飘飘宛若仙子。他心中一动,温声道:"颖儿不也没睡?"
"我担心那伤者……"慕容颖望向房门,"他年纪轻轻,却受如此重伤,必有隐情。"
齐墨目光深邃:"江湖中人,谁没有几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话锋一转,"颖儿今日为何独自下山?"
慕容颖神色微变,旋即笑道:"闲来无事,想去采些草药。"
齐墨不再追问,心中却已起疑。慕容颖平日下山采药,今日之举颇为反常。更奇怪的是,她带回的偏偏是铁剑门余孽……
"齐大哥,"慕容颖忽然压低声音,"三日四堂堂会,你真的要……"
齐墨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隔墙有耳。"
慕容颖会意,转而道:"我去看看那人醒了没有。"
两人推门入内,烛光下楚云河面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平稳许多。慕容颖为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如对待珍宝。
齐墨冷眼旁观,忽然注意到楚云河右手手指微微颤动。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假装检查伤势,实则暗中观察。
"颖儿,你去取些热水来。"齐墨支开慕容颖。
待房门关上,齐墨俯身在楚云河耳边低语:"铁剑余孽,也敢来此送死?"
楚云河猛然睁眼,目光如电,哪有半点昏迷之态!他左手如闪电般扣向齐墨咽喉,却被齐墨轻易化解。
"果然装睡。"齐墨冷笑,"说吧,谁派你来的?"
楚云河挣扎欲起,却因伤势过重跌回床上。他咬牙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齐墨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他在手里把玩那块铁剑令牌:"楚南天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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