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慕容颖策马回府,心中思绪万千。花无心究竟在谋划什么?为何突然对楚临风下此毒手?更重要的是,那《子虚真经》是谁的?二十年前随邪教教主伏诛而下落不明,如今怎会与冷凝秋有关?
种种疑问盘旋心头,慕容颖决定不再坐等。她调转马头,朝山下疾驰而去——那里有他最后消失的方向,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穿过几条幽暗山间小路,慕容颖在一处林子前停下。林子里是个茶楼,这里是江湖人士常来常往之地,消息最为灵通。她刚踏入茶楼,便听见角落里几个汉子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江湖上最近不太平……"
"……据说有人是在找什么东西……"
"……花家少主近来行踪诡秘,莫不是……"
慕容颖心头一跳,正欲走近细听,忽觉颈后一凉。一柄锋利的短刀悄无声息地抵上了她的咽喉。
"慕容小姐。"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奇心太重,可是会送命的。"
夜色渐深,山间的温泉氤氲着薄雾,水汽缭绕间,花无心静坐池畔,指尖轻点水面,试探温度。五叶一枝花倚靠石壁,面色苍白,肩上的伤口仍在渗血,染红了半边素衣。
“这泉水能活血化瘀,但会有些疼。”他声音低沉,目光却不敢与她相接。
她微微颔首,指尖轻颤着解开衣带,外裳滑落,只余一件单薄的里衣。花无心侧身而立,只以余光确认她的伤势,不敢多看。他掌心运起内力,温热的水流裹挟着药香,缓缓拂过她的伤处。
“疼吗?”他问。
她摇头,却在下一瞬因药力渗入而轻吸一口气,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袖角。花无心动作一顿,低声道:“忍一忍。”
水波轻荡,她的发丝散开,如墨般浮在水面。他小心地替她拢起,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颈侧,两人皆是一怔。她耳尖微红,而他喉结微动,迅速收回手,只道:“再泡一刻,药力才能完全化开。”
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悄悄落在他侧脸。月光透过雾气,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眉宇间仍是冷峻,可眼底却多了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你为何救我?”她忽然问。
花无心沉默片刻,才道:“江湖中人,见死不救,非侠义所为。”
她轻笑:“可你并非寻常侠客。”
他未答,只是伸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衣襟,指尖却在她肩头停留了一瞬,似是不舍移开。
水雾渐浓,两人的呼吸也愈发清晰。她忽然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花无心,”她低声唤他,“若我并非五叶一枝花,只是寻常女子,你可还会如此待我?”
他指尖微颤,终于抬眸看她。四目相对,水汽朦胧间,似有什么悄然改变。
夜深人静,白虎堂门口窜进来一个黑影,直奔堂主元洪的房间。
清虚帮白虎堂的后院一片寂静。
元洪负手立于假山前,月光将他魁梧的身影拉得老长。他四十出头,浓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下巴上蓄着一撮短须,显得不怒自威。
"元堂主好雅兴。"一个阴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元洪头也不回:"朱堂主来迟了。"
朱振生缓步走近,他身形瘦削,一袭朱红长袍在月光下格外醒目。他面容白皙,眼角微挑,唇薄如刀,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铜钱在他指间翻飞,发出细微的声响。
"帮中事务缠身,还望元堂主见谅。"朱振生微微一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元洪转过身来,虎目直视对方:"废话少说。林肃三日后将视察南岭分舵,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朱振生手中铜钱突然停住,他眯起眼睛:"元堂主打算如何行事?"
"南岭山路险峻,'意外'坠崖再寻常不过。"元洪声音低沉,"我已安排心腹在山路设伏。"
朱振生摇头轻笑:"太粗糙。林肃武功高强,区区坠崖未必能取他性命。况且,帮中长老若起疑心……"
"那依朱堂主之见?"元洪眉头紧锁。
朱振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瓶身碧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醉仙酿',无色无味,饮下后三个时辰内力尽失,形同废人。届时再下手,易如反掌。"
元洪接过瓷瓶,仔细端详:"可靠吗?"
"我亲自调制,已试过三次。"朱振生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无一失手。"
元洪将瓷瓶收入怀中:"好。南岭分舵舵主赵昆是我的人,届时由他献酒。你负责散布消息,就说林肃练功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朱振生点头:"帮中我已安排妥当。只待林肃一死,元堂主登高一呼,大事可成。"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元洪沉声道,"我坐帮主之位,你掌刑罚堂。"
"自然。"朱振生拱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祝元堂主马到功成。"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夜风骤起,卷起几片落叶,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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