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照着崎岖山路上那道孤独的身影。
花无心勒住缰绳,抬头望向远处那片被暮色笼罩的山岭。黑风岭——江湖人口中的禁地,常年被黑雾笼罩,据说进去的人十有八九出不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的剑柄,那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剑鞘上缠绕着几道暗红色的纹路,如同干涸的血迹。
"黑风岭……"花无心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三天,慕容颖真的在这里?他心底不禁生出疑虑。
黑风岭盛产血玉菩提,但除了能解百毒外并无特别之处。
花无心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他从不多问。但这次,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胯下的黑马不安地踏着蹄子,似乎感应到了前方山岭散发出的不祥气息。花无心拍了拍马颈,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蒙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走吧,黑星。"他轻夹马腹,向着山脚下的清风镇行去。无论任务背后有什么阴谋,他都必须先找个落脚处,黑风岭的夜晚可不是闹着玩的。
山下黑风镇比想象中热闹,但这份热闹中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街上行人匆匆,商贩的叫卖声有气无力,更奇怪的是,几乎每个路过的人都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花无心这个外乡人。
"客官,住店吗?"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站在一家名为"黑风客栈"的门口招呼道,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花无心点点头,翻身下马。客栈的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上面画着一只似狼非狼的野兽,眼睛处镶嵌着两颗发红的石头,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
"最好的房间,再给我的马喂上等草料。"花无心抛出一块碎银,老者敏捷地接住,脸上的皱纹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好嘞!客官里边请!"老者高声喊道,"阿福,带这位爷去天字一号房!"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里屋跑出来,瘦得像根竹竿,眼睛却大得出奇。他接过缰绳,偷偷打量着花无心腰间的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花无心装作没看见,跟着少年进了客栈。大堂里零星坐着几个客人,见他进来,谈话声立刻低了下去。花无心敏锐地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戴斗笠的汉子悄悄将手按在了腰间。
"客官这边请。"少年阿福引着他上了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这是本店最好的房间,窗外能看到黑风岭全景。"
花无心走到窗前,果然,黑风岭的全貌一览无余。此刻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山后,那片山岭被笼罩在越来越浓的黑雾中,隐约可见几处闪烁的灯火,像是野兽的眼睛。
"那是什么地方?"花无心指着灯火处问道。
阿福的脸色变了变:"客、客官,那是黑风寨,岭上土匪的老巢。您可千万别靠近那里,最近几个月,已经有好几批上山的人没回来了。"
"哦?都是些什么人?"
"有采药的,有寻亲的,还有……"阿福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客官要是没别的事,小的先去给您准备热水。"
花无心点点头,等少年退出房间后,他迅速检查了一遍房间。床底、衣柜、窗台,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放过。江湖多险,让他养成了处处小心的习惯。确认安全后,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张地图,在桌上铺开。
地图绘制得极为精细,连黑风岭上的小路都标注得一清二楚。一条红线从清风镇蜿蜒而上,直通顶峰的一处标记——那里应该就是血玉菩提生长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地图上还标注了几个用黑墨画出的叉,旁边写着小小的"禁"字。
花无心正思索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闪电般收起地图,手已按在剑柄上。
"客官,您要的热水。"是阿福的声音。
"进来。"
少年提着两大桶热水进来,倒入屏风后的浴桶中。花无心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眼睛不停地瞟向桌上的行囊。
"小二哥,"花无心突然开口,"这黑风岭上,除了土匪,可还有什么别的传说?"
阿福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打翻水桶:"客、客官说笑了,小的只是个跑堂的,哪知道这些……"
花无心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在指间翻转:"说来听听,这个就是你的了。"
阿福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那枚铜钱:"其实……其实镇上人都说,黑风岭上有吃人的妖怪。每逢月圆之夜,就能听到岭上传来的惨叫声……"他突然打了个寒战,"客官,您不会是要上黑风岭吧?"
花无心将铜钱弹给他:"只是好奇问问。好了,你下去吧。"
等阿福离开后,花无心锁好门,脱去外袍准备沐浴。水汽氤氲中,他虽年轻,但是胳膊上已经留下了几处剑伤刀伤,此刻,那些伤痕呈现在他眼前,他不禁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浴后,花无心换上一身干净的黑色劲装,盘坐在床上调息。夜深人静时,他忽然睁开眼睛——窗外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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