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芷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季宴礼从未见过的表情。
冷静、锐利,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
她的声音依然轻柔,却不再有温度,开口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得到的却是怀疑?"
季宴礼走近一步。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是不是调查过我?从我们'偶遇'开始,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对不对?"
厉芷涵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季宴礼后背一凉。
"怎么会呢?我不是说了吗?只是关心你而已。"
她向前一步,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胸口,从上缓缓到下。
"阿宴,你太紧张了…我父亲很欣赏你,我也很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对你的事业只有好处,不是吗?"
季宴礼胸口猛然一紧,抓住她的手腕。
"别喊这个名字!"
厉芷涵吃痛的皱起了眉毛,表情有一丝的扭曲,但很快被她调整好了。
随后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得可怕。
"阿宴…你弄疼我了。"
季宴礼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
厉芷涵站在原地没动,纤细的手腕悬在半空,白皙皮肤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红痕。
她微微歪头,黑发如瀑垂落肩头,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们之间,还需要分这么清楚吗?"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毕竟,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
"厉芷涵。"
季宴礼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如果你没事的话,请离开吧。我还有工作。"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厉芷涵没有动,只是用那双秋水般的眼睛凝视着他,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季宴礼注意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红痕,一下,又一下。
过了良久,厉芷涵忽然抬起手腕,将那片已经转为淤青的皮肤暴露在灯光下。
五个清晰的指印赫然在上,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
"你看。"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脸上带着一丝无辜。
"我受伤了。"
季宴礼呼吸一滞。
他向来以绅士自居,从未对女性动粗,此刻那片淤青像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
他皱眉喉结上下滚动,胸口那股怒气突然泄了大半。
"抱歉。"
他声音软了下来,轻声道歉哄到。
"我不是有意的。"
厉芷涵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腕又往前送了送,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受伤的小鹿。
这个角度下,季宴礼能看到她锁骨下方一颗小小的痣,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他按下内线电话。
"张特助,送些活血化瘀的药膏过来。"
不到一分钟,新助理就敲门进来,放下一管药膏后迅速退了出去,全程没敢抬头。
季宴礼拧开盖子,挤出一小截乳白色药膏在指尖。
"手给我。"他说。
厉芷涵向前两步,将手腕递到他面前。
季宴礼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将药膏涂抹在淤青处。
她的皮肤冰凉细腻,药膏的薄荷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疼吗?"
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厉芷涵摇头,发丝拂过他的手臂,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季宴礼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没有抬头看她,却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
"你总是这样。"
厉芷涵忽然开口,唇角微勾。
"明明很温柔,却非要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季宴礼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揉开药膏。
"你不了解我。"
"我比你以为的更了解你,阿宴。"
她故意又用那个称呼,在季宴礼皱眉前迅速补充。
"比如,你紧张时右眉会比左眉抬得高一点,喝咖啡一定要加半勺糖,从不多也不少,还有..."
她突然倾身向前,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
"你每次说谎,都会先摸一下左手腕上的表。"
她痴迷的眼神,让季宴礼猛地后退,药膏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厉芷涵却笑了,那笑容让他想起猫在玩弄猎物时的神情。
"你看。"
她捡起药膏,优雅地放回桌上。
"我说了我很了解你。"
季宴礼胸口发紧,半个月前初遇时的场景突然闪回脑海。
那时他还是带着小野一起去参加的晚宴,厉芷涵一袭红裙,自己的酒不小心洒落在她身上。
她惊慌的样子那么自然,眼里的温柔那么真实,后来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当时的她看起来那么无害,像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精心设计的开始。
"你到底想要什么?"
季宴礼直接问道,声音里的疲惫多过愤怒。
厉芷涵整理了下裙摆,拿起自己的手包。
"我说过了,我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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