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罗杰的神经储存器，朝着坐标指引的方向飞去
熔炉里的记忆碎片在我身后燃烧，像一场盛大的送别
林觅星的珍珠母鳞片折射出最后的虹光，程昭的辣椒粉在数据风暴中炸开赤红的火星，苏晓的漆黑龙焰焚烧着虚假的天空
主控小龙蜷缩在我的肩胛骨间，颤抖着问："大人，我们真的能找到他吗？"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知道——罗杰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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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标指向的"安全屋"，根本不是什么避难所
而是一座坟墓
银蓝色的鳞片铺满地面，像是被暴力剥离后随意丢弃的残渣
中央立着一块粗糙的石碑，上面刻着：
「观测者42号——死于背叛」
储存器突然自动激活，罗杰最后的全息影像浮现出来
但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带着戏谑，而是沙哑的、疲惫的——真实的
"如果你到了这里......"
他苦笑着
"说明我的计划还是成功了"
影像晃动，露出他身后的景象——林觅星、程昭、苏晓、白夜河，全部被钉在数据十字架上，瞳孔扩散，龙翼折断
"深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活"
罗杰的爪子抚过林觅星珍珠母色的鳞片，它们正在迅速灰败
"他们需要的只是我们的神经适配性......用来培养新一代的‘武器’"
他的影像突然扭曲，像是被什么外力干扰
"听着！"
他猛地扑向镜头，银蓝竖瞳里燃烧着最后的疯狂
"我修改了你的记忆！那些‘同伴’的虚影，那些测试，那些烧烤——全是我用他们的神经残渣拼凑的假象！"
"真正的他们......早在第一次任务时就死了！"
主控小龙发出尖锐的悲鸣，而我站在原地，龙血从爪尖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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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的影像开始崩解，但他的声音仍在继续：
"我删掉了你所有关于他们的真实记忆......因为我知道，如果你记得，你一定会去报仇"
"然后......你也会死"
他的影像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我，却在半空化为尘埃
"所以......"
最后的语音残片飘散在风中
"......恨我吧"
"至少这样......你还能活着"
我降落在岚风山顶，龙爪陷入冰冷的积雪
月光像一把苍白的刀，剖开黑夜，照在那块粗糙的石碑上
「傻瓜...不要忘了我就行了」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爪子硬生生刻出来的，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银色血迹——是罗杰的
我盯着那行字，突然笑了
笑得鳞片颤抖，笑得胸腔发痛
"谁会忘了你啊......"
我抬起爪子，狠狠砸在石碑上
"......你这个自说自话的混蛋！"
石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埋着的东西——
一个生锈的咖啡罐
罐子里没有咖啡，只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和一枚小小的、银蓝色的鳞片
纸条上写着：
「如果你找到这里，说明我赌赢了」
「深渊的追杀程序会清除所有关于我的数据，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记得」
「因为你是全世界最固执的龙」
咖啡罐底下有林觅星藏的鳞片，程昭偷藏的辣椒粉，苏晓的龙焰打火机……哦，还有白夜河上次任务赢的赌注
「——别哭啊，管理员大人」
我的爪子死死攥着那张纸，直到它在我掌心碎成粉末
冷风吹过山顶，卷起积雪，露出更多被掩埋的痕迹——
林觅星的珍珠母鳞片，散落在墓碑左侧，像一串没能完成的项链
程昭的辣椒粉罐倒在一旁，盖子早就锈穿了，里面的粉末被风雪洗得干干净净
苏晓的漆黑龙角断成两截，插在土里，像两柄黑色的剑
白夜河的青光翼膜碎片挂在枯枝上，随风轻轻摇晃，像一面残破的旗
而罗杰的银蓝鳞片，就在我爪心里，冰凉得像从未活过
主控小龙从我的翼膜下钻出来，轻轻蹭了蹭那块鳞片："大人......要启动记忆回溯吗？"
我摇头，把鳞片贴在额头上
不需要回溯
因为我从未忘记——
罗杰最后一次咧嘴笑的样子，他爪子上沾着的咖啡渍，他偷偷修改参数时尾巴尖还有得意翘起的弧度
以及，他挡在我面前，被深渊的猩红数据流贯穿胸膛时，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
「下次......」
雪越下越大
我展开翅膀，银蓝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罗杰"
我轻声说
"你输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主控小龙蜷缩在我颈边，小声啜泣
而我振翼起飞，朝着深渊总部的方向——
带着他们的鳞片、他们的遗物、他们的仇恨与温柔
去完成最后一次任务
雪落无声，墓碑上的字渐渐被掩埋，只剩最后一点银蓝的痕迹，在黑夜中微弱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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