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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门后山，
这条路很长，被晨露浸得微凉。
路漫漫被韩烟雨拽着胳膊往前走。
“一会见了玄风子掌门，你就说越央早就和魔教勾结，明白吗。”
韩烟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路漫漫从未听过的阴狠。
“你要是敢说漏半个字，我就把林南书修炼魔功被反噬的事告诉整个仙门。”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半人半魔的怪物。”
路漫漫脚步不停，面色沉沉。
她想着林南书，想着越央，想着种种……
嗫喏着：“我知道了。”
路漫漫低着头，任由韩烟雨把她往广场拽。
路漫漫不知道越央为什么要闯阵，也想不通平时会给她带好吃糕点的韩师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她清楚一件事。
林南书快撑不住了。
越央也快被钉在“叛徒”的耻辱柱上了。
他们都需要一个“落点”。
一个能让众人停下质疑的理由。
广场上的人声越来越近，路漫漫才看清天玄门此刻的阵仗。
玄风子掌门站在中央的高台上，各位真人脸色凝重地守在一旁。
另一边，
各大宗门代表也都到来。
楚枫晚青衫依旧，却是沉默着不语。
“各位长老、道友，我带了证人来！”
韩烟雨拉着路漫漫挤到人群中心，声音拔高了几分。
“路漫漫能证明，越央擅闯大阵、勾结魔教，全是早有预谋！”
羽裳真人和孟清渠长老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路漫漫身上。
有好奇，有审视。
还有几分不耐。
路漫漫的心跳骤然加速，时候到了！
韩烟雨要的是证据，那她就给。
可她给的，
不能是污蔑越央。
路漫漫只能是用自己的命，给他们换来的一线生机。
变故突生！！
没等韩烟雨再说下去，路漫漫突然爆发全身力气，猛地挣脱她的手。
韩烟雨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底满是错愕。
而路漫漫已经抽出了腰间长剑，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将刃尖对准了自己
韩烟雨也慌了，伸手就要去夺剑：
“你疯了！快把剑放下！”
可路漫漫的动作太快。
“掌、掌门……越央没有勾结魔教！”
路漫漫的声音带着血沫，却异常清晰。
“韩师姐她……她骗我……”
“她陷害林南书……被魔气吞噬威胁我……要我……要我污蔑他们……”
韩烟雨彻底乱了，扑过去想捂住她的嘴，却被路漫漫用最后的力气推开。
路漫漫的目光扫过天玄大阵，又落在远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勾结魔教的是韩师姐……”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弱，却依旧在说。
“求掌门……给越央一个……公道……”
长剑从路漫漫无力的手中滑落，她是抱着死谏的决心。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连风都停了。
路漫漫的眼睛还微微睁着，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是在放心。
韩烟雨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双手还保持着去捂路漫漫嘴的姿势。
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她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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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自述：
我是一个普通的修真者。
我不像越央那样天赋出众，指尖一点就能画出最复杂的上古阵纹。
天玄门的长老们都夸她是焕阵峰百年难遇的奇才。
可我知道她除了天赋好还刻苦修炼。
这样好的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开心。
我呢，
练最简单的防御阵都要错七八次。
越央总笑着帮我改阵，说“慢慢来，你只是没找到窍门”。
我也不像南书那样意气风发，剑法耍得行云流水，每次宗门大比都能拔得头筹。
长老们提起他，眼里全是“后继有人”的欣慰。
我羡慕他，更喜欢他。
南书就应该一直闪闪发光。
我是真的不聪明。
韩师姐拿古怪的功法给我，我竟一点没怀疑。
我怎么就偏偏信了她的鬼话呢？
现在想想，真是又笨又傻。
可我认了。
我可以平凡，不用像他们那样耀眼。
也可以不聪明，不用懂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
韩师姐用南书威胁我，让我说越央勾结魔教时。
南书的确危在旦夕，可让我陷害越央我是万万也做不到的。
那怎么办呢？
我知道自己实力低微，帮不了他们太多。
可我不能让南书被毁掉，更不能让韩师姐陷害越央。
我要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冤枉。
我明白，
我能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用我的死。
让大家看看，韩师姐在撒谎。
让越央能有机会说清楚，让林南书能再撑一会儿。
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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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吹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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