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澜的眼皮轻轻跳动,他的意识在混沌中逐渐苏醒,脑海里像是有无数画面在飞速闪过,却又难以拼凑成型。
随着时间的推移,
宋凌澜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满是迷茫与痛苦。
不过片刻,理智和记忆瞬间回笼。
宋凌澜打量着四周陌生而又充满危险气息的河谷,眼神清明而警惕。
那只紧握着清越剑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宋凌澜迅速地想要起身。
可他实在高估自己了。
他的右手在血水中缓缓蜷缩,积攒力量,继而轻微颤抖着向掌心合拢,似要为撑起身体凝聚起全部的劲道。
宋凌澜拼尽全力,妄图让手臂传递力量给绵软无力的身躯,可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抽去了筋骨,徒留无尽的疲软与酸痛。
那刚刚抬起寸许的上半身,在片刻僵持后,终因无力支撑,重重地落回水中,溅起一片血水与水花。
真是……好无能啊。
长时间地浸泡在血水里,宋凌澜的唇色早已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近乎透明,仿佛一片脆弱的薄冰,随时可能破碎。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宋凌澜垂下眼睫,吐出微弱的低喃:
“越央,你在吗?”
越央当然不在,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河谷仿若一只巨大的沉默巨兽,将他的声音无情吞噬。
宋凌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怔愣。
走了……真的走了。
他的瞳孔先是缓缓地涣散,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一部分。
片刻后,又艰难地重新凝集起一丝焦距。
宋凌澜试图深吸一口气,却被胸口传来的剧痛打断,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闷哼。
宋凌澜在血水中静躺了许久,缓了许久。
他将清越剑从胸口移开,双手支撑着,一点点地抬起沉重的身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此时的河谷,于他而言,仿佛是整个世界的尽头。
而他,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孤独行者。
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
宋凌澜撑着剑,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着河谷外走去。
那背影在空旷的河谷中显得无比寂寥,唯有地上蜿蜒的血水痕迹,见证着他刚刚经历的生死挣扎。
**
越央满心狐疑,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位看似乐呵呵且颇具仙风道骨的小老头。
思绪飘回片刻之前,她那一声大喝仿若引信,这小老头紧接着便现身而出,还口口声声说是为金光而来。
越央暗自思忖,自己方才释放的那道金光的确璀璨夺目,引得修士前来探寻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微微挑眉,冲小老头说道:
“你真的是为了先前那道金光而来?你若能带我离开这荒僻之地,我便告知你金光的去向。”
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的小老头颔了颔首,神色坦然,只是眼神里的光更亮了,像是看见了什么难得一见有趣的事情:
“小娃娃放心,我乃天玄门青玉真人,岂会诓骗于你。”
越央心中陡然一亮,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呀!天玄门的人,那敢情好啊!
或许是在宋凌澜身边待久了的缘故,她依旧警惕万分,真有这么巧的事?
越央追问道:
“怎么证明?”
青玉真人不禁莞尔一笑,心想这小丫头还挺谨慎,自己满口谎言居然还不信自己,他说的才句句字字是真话!
要不是看出这小丫头刚化形,自己真就要被她这单纯样给骗过去了。
这小丫头天赋着实不错,可得拐回宗门去才行呀,今年这业绩不就有了吗!
同不少仙门一般,天玄门这类的大宗门会安排云游的仙人寻找天赋优秀的好苗子。
念及此,青玉真人伸手捋了捋那雪白的胡子,而后不慌不忙地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
这令牌可是天玄门独有的,根本无法造假,青玉真人手持令牌,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这下子总该信了吧,见到这令牌,小丫头不得主动找我拜师!
越央伸出手,将那令牌接过,随后便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目光在令牌的每一处细节上都停留许久,似是要从中瞧出个真假虚实来,脸上带着谨慎又认真的神情。
那令牌约摸掌心大小,质地非金非玉,入手温润却透着一股清冷的金属质感。
牌身正面刻着古朴而神秘的“天玄”二字,笔画刚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灵力,字的周围环绕着一圈细密的云纹,云纹线条流畅自然,若隐若现地散发着微光,似是在缓缓流动。
背面则镌刻着一幅简略的雪景山川图,峰峦起伏,河流蜿蜒,大雪飘零。
虽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却给人一种雄浑壮阔之感,其间还错落分布着一些奇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令牌大有来头!
可惜青玉真人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越央拿着那令牌,左看右看,却是一头雾水,心里暗自腹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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