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昆仑雪顶?镇山印危
昆仑山的雪粒子如刀割般拍打在顾清尘的面甲上,他足尖轻点“九曲仙桥”,玄铁桥面的北斗纹与他眉心玉符共鸣,冰层下隐约可见千年玄冰封存的道教符文。二十四名天师结成的“太极护阵”已显疲态,道袍上的北斗纹半数黯淡,唯有阵眼处的李明远真人仍在苦撑,道袍下摆被风雪撕成碎絮,露出小腿上与阿蘅相同的北斗残痕。
“顾道友!”李明远的喝声混着风雪传来,他手中桃木剑的剑穗已断成三截,“镇山印的香火愿力只剩三成,那孽障竟能吞噬信徒的执念!”话音未落,西北方的阴云中突然探出蛇形黑雾,缠绕在镇山印的“天枢位”,印身的金光顿时暗了一分。
顾清尘踏前半步,玉符印记在眉心化作罗盘,“太虚七垣”与“地球二十八宿”的星图在识海重叠。他赫然发现,镇山印的缺角处正与阿蘅脚踝的胎记形成共振,而赤鳞甲碎片在袖中发烫,与印身的地火纹路遥相呼应。“真人,守界人的血能激活初代天师的护阵。”他转身望向阿蘅,少女正抱着药篓蹲在桥边,耳尖被冻得通红,却仍盯着镇山印的方向。
阿蘅抬头,发丝上落着的雪粒瞬间融化——那是守界人血温的异象。她解开裤脚,脚踝的北斗胎记在雪地中泛着微光,比在青霞观时明亮三分:“顾公子,用我的血。”指尖咬破的瞬间,七滴银血悬停空中,自动向印身的缺角飞去。
镇山印轰然震动,九条金龙虚影从印身腾飞,龙鳞上刻着历代天师的法号。顾清尘趁机将《九幽炼神录?残篇》按在印眼,书页上的混沌气团与金光碰撞,竟显化出二十年前李忘生刻在雷神洞的剑痕。“长卿兄,守住‘天璇位’!”他大喝一声,青鸾剑穗自腰间飞出,与李长卿的青岚剑在空中交织成网,将即将崩塌的阵角重新加固。
黑雾中传来桀桀怪笑,陈岩的分魂虚影踏雾而来,半边身体已完全蛇化,鳞片间嵌着地球的监控芯片:“顾清尘,你以为靠小女孩的血就能逆转?”他抬手一挥,十二道血影扑向天师阵,每道血影都裹挟着两界的负面执念——地球工厂的废气、太虚邪修的阴寒,在雪顶凝成实质的混沌雾。
李明远真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桃木剑“当啷”落地:“顾道友,那孽障……用龙虎山的信徒愿力重塑了形体!”顾清尘望去,只见陈岩的分魂胸口嵌着半枚阴符碎片,与他在雷神洞见过的玄霄本体碎片同源。更棘手的是,镇山印的金光每减弱一分,远处混沌海的阴影便膨胀一分,隐约可见玄霄本体的轮廓在雾中蠕动,形如两界大陆的扭曲重叠。
阿蘅的血滴终于融入印身,北斗纹如活物般游走,在印顶显化出初代天师的虚影。顾清尘抓住时机,运转在青丘习得的“双生符印诀”,玉符与阿蘅的胎记同时发光,竟在虚空中画出两界门的雏形:门框是武当山的金殿飞檐,门楣是青丘幻月潭的狐火流光。“赵小乙!”他突然喝道,“用镜湖灵鱼的鳞片,在‘天权位’布‘三灵护阵’!”
少年早已准备就绪,从药篓取出浸过幻月潭水的灵鱼鳞片,按北斗方位摆成星形。鳞片刚触雪地,镜湖的水灵气与昆仑山的山灵气轰然共振,在镇山印周围形成三层光罩,将陈岩的血影挡在十丈之外。“顾师兄,灵鱼鳞片在发光!”赵小乙的声音带着狂喜,“就像在镜湖底看见的守界人图腾!”
陈岩的分魂发出尖啸,蛇瞳死死盯着阿蘅:“最后一名守界人的血……玄霄大人等了七百年!”他猛然扑向印身,蛇尾扫过之处,雪粒竟化作黑色毒雾,腐蚀着天师阵的根基。顾清尘横剑阻拦,武当剑与青鸾剑穗在手中合璧,剑身上同时浮现“忘生”二字与狐后尾羽的暗纹——这是两界法器首次完全共鸣。
“你看错了。”顾清尘的声音比昆仑雪更冷,剑穗扫过陈岩的分魂,“守界人的血,从来不是钥匙。”金光闪过,分魂胸前的阴符碎片出现裂痕,露出其下地球某科研人员的面容——那是玄霄道统在地球的棋子。更惊人的是,碎片崩裂处,竟显露出“雷神鼎缺角”的坐标,与镇山印的位置形成完美的北斗连线。
雪顶的狂风突然静止,镇山印的金光穿透云层,在地球武当山的方向映出青鸾虚影。顾清尘看见,父亲正站在雷神洞前,手中半枚玉符与镇山印的光芒交相辉映。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初代符师的真意——七大神器从来不是单独的存在,而是两界道心的具象,正如此刻他与阿蘅、李明远、甚至千里外的父亲,正通过灵脉形成无形的封天阵。
“阿蘅,看着印顶的北斗。”顾清尘轻声道,“当年狐后用尾羽织就战旗,李前辈用剑穗种下剑意,现在该我们了。”少女重重点头,胎记与印身的星图完全重合,七滴鲜血在印顶连成真正的北斗,每颗星芒都映着两界修士的面容——镜湖村的张虎在播种灵稻,青丘的白璃在修补幻月潭,地球的道士们在龙虎山点燃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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