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观后殿的烛火在黎明前最暗的时刻忽明忽暗,顾清尘握着阿蘅的手腕,指尖传来的脉息如游丝般微弱。少女眉心血色未褪,唇角却泛着青灰,小腿上的蛇鳞纹虽被清虚子的药液压制,却在脚踝处新添了几簇银斑,如同北斗七星的尾缀。
“三日后月蚀之夜,寒毒必随血月之力反扑。”清虚子临走前留下的话在耳畔回响,顾清尘闭目运转《青霞引气诀》,神识顺着阿蘅的经脉探查,只见丹田处有一丝极细的黑气,正顺着任脉向心脉游走,所过之处,灵气如遇坚冰般凝结。
“北斗蛇毒属阴寒,需纯阳之物化解。”他想起《洞天秘录》中记载的“火灵草”,叶片如赤焰,生长在葬龙渊向阳的岩壁上。刚要起身,窗外忽有狂风大作,松涛声中夹杂着三声悠长的狼嚎——正是《外门弟子手册》中记载的“血月预警”。
“顾公子,月蚀来了!”阿蘅突然惊醒,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衣袖。顾清尘抬头望去,只见东南天角的月亮已泛起血色,边缘被啃噬般缺了三瓣,正是提纲中提到的“三血月蚀”。更奇异的是,月轮周围竟浮现出三个重叠的阴影,形如倒扣的玉碗,正是“太虚三垣”的星象投影。
“别怕,我在。”顾清尘将阿蘅扶坐起来,掌心按在她后背的命门穴,运转《黄庭经》中的“暖阳诀”。金色真气顺着指尖涌入,阿蘅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却在此时,远处山林中传来密集的振翅声——正是昨夜在逍遥谷袭击他的人面秃鹫群。
“轰!”
丹房的木窗被狂风撞开,顾清尘转身护住阿蘅,只见二十余只秃鹫正从月蚀的红光中俯冲而下,喙部的利齿间竟衔着燃烧的枯枝,爪子上缠绕着冰蓝色的电弧——这是太虚独有的“雷火双属性”妖禽“冥风鹫”。
“找死!”顾清尘掐出“金光诀”,眉心玉符印记化作五道金芒射出,首当其冲的三只秃鹫被钉在廊柱上,发出刺耳的尖啸。剩余秃鹫却分成两队,一队继续攻击,另一队竟抓起丹房外的药草架,向观内灵田投去——显然是有预谋的袭击。
“顾公子,它们要毁灵田!”阿蘅挣扎着起身,眼中闪过焦急。顾清尘这才想起,青霞观的灵田种植着珍贵的“离火芝”,正是克制她体内寒毒的关键。他当即将阿蘅托付给闻讯赶来的道童,自己则抄起案几上的青铜药锄,冲向灵田。
血色月光下,灵田边缘的聚灵阵已被破坏,七根阵柱倒了三根。顾清尘记得陈岩昨日在此争吵,此刻阵图残片上竟留有蛇鳞纹的抓痕——与阿蘅伤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来不及细想,秃鹫群已再次扑来,他突然想起《洞天秘录》中的“北斗步”,脚踏七星方位,药锄竟化作一道青芒,将袭来的秃鹫翅膀扫落。
“好小子!”粗犷的嗓音从观墙上传来,只见一位背着弓箭的中年猎户正站在飞檐上,腰间挂着七枚兽牙雕成的符牌,“能以凡器御妖禽,你可是青霞观新收的外门弟子?”
话音未落,猎户手中长弓射出三支羽箭,箭尾缠着红色符纸,正是太虚猎户常用的“穿云符箭”。三支箭在空中竟化作火焰凤凰,将最后几只秃鹫驱赶至月蚀的阴影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在下顾清尘,多谢前辈援手。”顾清尘抱拳行礼,注意到猎户符牌上刻着“王”字,正是阿蘅的父亲王樵。猎户跳下观墙,古铜色的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下颌的疤痕,却笑得爽朗:“我家阿蘅可曾醒转?这丫头偏要去葬龙渊采‘冰心草’,若不是你……”
话未说完,月蚀的红光突然大盛,顾清尘只觉丹田处的玉符印记剧烈震动,识海中浮现出《太虚筑基诀》的全篇内容——这正是提纲中提到的“玉符启动筑基诀”。他本能地盘膝而坐,任由灵气顺着北斗七星的轨迹在体内循环,皮肤上渐渐浮现出细密的金纹,如同给骨骼镀上一层光膜。
“淬体期!”王樵眼中闪过惊讶,“百年未见有人能在月蚀时引动‘太虚淬体阵’,你……”他忽然注意到顾清尘眉心隐现的玉符印记,声音突然压低,“可是‘那个人’的传人?”
月蚀的阴影此时已笼罩青霞观,顾清尘在筑基诀的运转中,清晰“看”见自己的经脉如同发光的河流,杂质化作黑色雾气从毛孔排出,连昨日与秃鹫激战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当他睁开眼时,月蚀已过,王樵正背着阿蘅站在身边,观内道童们正在收拾灵田的残局。
“阿蘅的寒毒虽被压制,却伤及本源。”王樵望着女儿脚踝处的银斑,眼中闪过痛楚,“葬龙渊深处有‘焚心草’,可化寒毒为真气,只是……”他看向顾清尘,“那里近日频发‘地火倒灌’,连我这在山中二十年的猎户,也不敢深入。”
顾清尘想起提纲中“猎户援手”的情节,忽然注意到王樵腰间的兽牙符牌,正是《神农尝草经》中记载的“辨毒符”。他取出从地球带来的本草纲目残页,对照着太虚的灵气环境,忽然福至心灵:“前辈,可容在下一试?我曾习过‘双界本草’,或许能找到替代之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