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抬眼,露出微笑。
就在这时,远处山坡突然传来尖锐的唿哨声,那声音划破长空,惊得田间栖息的水鸟振翅而起。紧接着,十数匹鬃毛散乱的马匹冲下土坡,马蹄重重踏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裹着泥块溅起丈余高的水花
“你们看,东阳的稻子比官仓还肥!”
“东阳真是肥得流油!我们这趟来对了!”
贼寇们狂笑着肆意挥鞭,掠过整片稻田,马蹄踏碎整片稻穗。
田埂边,一个身着蓑衣的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一阵疾风随着贼寇的马队呼啸而来,将她的蓑衣猛地掀开。
她呆立当场,来不及闪避。
马队奔驰而来,领头的一匹青骢马已高高扬起前蹄。
陈登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心脏猛地一缩,不假思索地立刻吼道:“趴下!”
他不顾一切地箭步冲上前,飞扑过去,用臂弯将呆愣愣的孩子护在胸前。
慌乱中,他被断茬的稻根绊得踉跄,跪倒在地上,马掌擦着他后肩划过,衣衫瞬间裂开,渗出血痕。
陈登跪坐在泥水里,血珠洇湿衣衫,孩子终于反应过来,“哇”地哭出声。
惊马嘶鸣着调转方向,领头的刀疤汉子冲陈登喊道:“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敢坏老子的好事!”
陈登抬起头,眼神中毫无惧色,紧紧盯着刀疤汉子,质问道:“你们这群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横行霸道,就不怕王法吗?”
刀疤汉子听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戛然而止,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长安的小皇帝都被挟持成了傀儡,这天下大乱,哪还有什么王法?我手中的刀,就是王法!”
说罢,他一挥手,手下的贼寇们便纷纷围了上来——
一旁的王镜目睹一切,冷冷道:“何必与他们废话。她召出弓箭,五指如灵动的游鱼,擦过箭囊尾羽,反手抽箭射出。
利箭裹挟着劲风,直直地正中那名刀疤汉子,他瞬间发出惨叫,捂住流血的眼眶,从马上坠落。
“长眼不用,这眼睛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话音未落,她已扯开第二箭,瞄向其他人。几乎在同一时刻,三十余名丹阳精兵从村落土墙后涌了出来,他们手持刀枪,配合默契,绊马索贴着稻茬横扫而过,贼寇们纷纷落马,摔得人仰马翻,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充斥着整片稻田。
“饶命啊!姑奶奶饶命!”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来东阳撒野,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们是一群瞎了眼的畜生!”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我们这一回!”
“对,对,我们保证,马上离开,再也不踏进东阳半步!”王镜冷眼扫过这群狼狈的贼寇,手中长弓微微下垂,却没有收起的意思,寒声道:“先把他们绑起来。”
亲卫迅速上前,将贼寇们两两一组反剪双手,用粗麻绳紧紧捆绑,像一串待宰的牲畜,横七竖八地倒在田埂边。
王镜看向陈登那边,他跪坐在泥水里咳嗽,怀里的小女孩抽噎着抓他渗血的衣襟,他轻轻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柔声安慰。
王镜蹲在他身侧,“伤的重吗?”
陈登轻咳了一声,摇摇头,“我并无大碍,眼下还是审问清楚这群贼寇要紧。”
“最近很多这样的事?”
“东阳有你的精兵压着还算好,这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广陵十六县,被抢空的粮仓少说有五个。”
王镜踱步到被捆成一团的流寇面前,厉声问道:“你们是从何处而来?”
流寇们瑟缩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个瘦高个哆哆嗦嗦地开口:“我们……我们从青州来。”
“青州?青州离此甚远,为何跑到东阳来撒野?把原委说清楚,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她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流寇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瘦高个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讲起来。
原来,青州、兖州黄巾复起,兖州刺史刘岱在镇压黄巾时战死,昌邑陷入混乱,东郡太守曹操亲自率军前去征讨,招降谈判,最终收编了三十万降卒。
可曹操的粮草储备远远不够养活这么多人,军中管理又混乱,一部分士卒趁乱逃跑,一路流窜,为了活命,就来到附近州郡落草为寇,四处烧杀抢掠,祸害百姓,东阳便成了他们的目标之一。
王镜听完,神色愈发凝重。三十万降卒,这不是个小数目,若是任由这些逃兵四处为祸,不知还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心中暗自思量对策。这时,陈登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听到这番话,也是满脸忧虑:“当务之急,得想办法围剿这些流寇,不然东阳乃至周边之地,永无宁日……我必以此事上报州牧。”
“我随你一同前往。”
王镜微微侧身,扫了一眼那些被俘虏的流寇,“至于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陈登站直身子,目光投向狼藉一片的稻田,明澈温柔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冷意。
“秋收正缺人手,把他们捆了押去北坡——那边二十亩晚稻还没割。他们踩碎多少稻穗,便责令其亲手收回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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