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在炕头洒下几缕碎金。傻柱的大红色棉被下,两道交叠的身影仍沉浸在酣睡中。于莉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畔,脖颈间还沾着昨夜的薄汗,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傻柱的手臂像圈住珍宝般搂着她的腰,嘴角无意识地挂着抹浅笑,仿佛将所有的思念都锁进了这个清晨。
门"吱呀"一声轻响,秦京茹走进阁楼二楼最里侧卧室。待看清床上相拥的两人时,指尖突然掐掌心肉里。晨风卷着槐花香涌进窗,却拂不散她眼底翻涌的酸涩——那曾是她曾经想过很多次的画面,也曾想着自己已经看开了,如今亲眼见着,竟然还是那么……。
"京...京茹?"傻柱猛地睁开眼,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袒露着胸膛,慌忙扯过被子裹住肩头。喉结不安地滚动着,他张了张嘴,往日的巧舌如簧此刻全化作了干涩的沉默。于莉被他的动静惊醒,睡眼惺忪间望见立在晨光里的秦京茹,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般坐直身子。"京茹姐!"她脱口而出的称呼让空气凝滞了半秒,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秦京茹忽然"噗嗤"笑出声,一对灵动的的大眼睛弯成月牙。她故意晃了晃脑后的小辫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床,院里的小崽子们早收拾好等着张师傅的早餐呢!"说着走到炕边轻轻拍了拍于莉的手背,"今天早餐,小妈特意让多加了两个菜。"
于莉望着秦京茹转身时扬起的麻花辫,心口泛起暖意。这个曾让她既敬畏又嫉妒的姑娘,此刻正用带着温度的调侃,将尴尬熨烫得平平整整。傻柱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突然被秦京茹反手拍了下肩膀:"还傻愣着?起来吧,别一会让小妈她们等着就不好了。"
说完忽然恶作剧般上前,手伸入被子,在于莉身上捏了一把,啧啧称赞:“真软,怪不得柱子哥那么喜欢”说完咯咯笑着转身离开。
楼梯的声响渐渐远去,阁楼重归静谧。于莉倚在傻柱肩头,听着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忽然觉得这个清晨的阳光格外温柔。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将满院的烟火气揉进晨光里,仿佛在诉说着:有些释怀,远比执念更让人安心。
前院阎家饭桌上飘着玉米粥的香气。现在阎家吃小食堂不再用自己做饭已经习惯了。三大妈用筷子戳着二合面馒头,腮帮子鼓得老高:"那个于莉,天天往何家钻,真当自己是何家儿媳了?"她话音未落,碗里的豆干跟着抖了抖。
阎埠贵端起粗瓷碗喝了口粥,目光扫过低头扒饭的阎解放两口子,又落在闷头啃二合面馒头的阎解娣身上。"会来事儿也是本事。"他筷子点了点桌面,"你们看看人家于莉,和秦京茹走得勤,现在攀上何家这棵大树,于莉都当上昌平那什么局长了?反正是个市的副局长了。听说比老刘家老大刘光齐那个区粮食局局长还高呢"。
三大妈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哽咽,"要是解成......"
这话像块重石砸在饭桌上,阎解放媳妇低头扒饭的动作顿了顿,阎解娣咬着窝头的嘴角微微发颤。三大妈放下碗筷,凑到阎埠贵身边压低声音:"当家的,要不你拉下脸去求求何大清?让他在保城给老大谋个干部职位,解成心气顺了,说亲也容易。"
阎埠贵苦笑着摇头,额头上的皱纹拧成麻花:"哪有那么简单?当年解成、解放的工作都是何大清帮忙安排的,可解成......"他重重叹了口气,指间转着筷子,"解矿在乡下天天写信,求着调回城里;解娣高中毕业,再没个着落,明年怕不是也要下乡......"说到最后,老人的声音淹没在晨雾里。
院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阎解娣忍不住跑到窗前张望:"是豆制品厂的车来接于莉姐和秦京茹了!"
透过窗户,他们看见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停在院门口。秦京茹穿着一身得体的列宁装,正和于莉有说有笑地往外走。傻柱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看样子是要一起去厂里考察。
"看看人家何家,儿子媳妇都有出息。"三大妈又忍不住念叨,"连个农村来的秦京茹都当上厂长了..."
阎埠贵突然站起身,把全家人都吓了一跳。他走到五斗柜前,从最底下抽屉里摸出一包珍藏的大前门香烟,手指有些发抖。
"当家的,你这是..."三大妈疑惑地问。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我...我去找何大清聊聊。为了孩子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三大妈眼睛一亮,赶紧起身帮丈夫整理衣领:"对对,好好说。何大清现在是大领导干部,他要是想帮就一定能帮上忙..."
阎埠贵僵硬地点点头,推门走出去时,背影显得有些佝偻。院子里,何大清正送儿子儿媳妇出门,爽朗的笑声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阎埠贵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捏着那包没拆封的香烟,一时竟迈不开步子。他看见何大清拍了拍傻柱的肩膀,又嘱咐了秦京茹几句,那副慈父模样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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