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汴京城的石板路还凝着夜露。孙二娘将最后一屉包子摆上蒸笼,袅袅热气中,她望着案板上的鸳鸯钺出神。刃口残留的血迹在晨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昨夜冰魄尸爆裂时飞溅的黑血。
"二当家,有人找!"跑堂伙计掀开布帘,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门外站着个灰衣道士,鹤发童颜,手中拂尘却缠着九道猩红丝线。孙二娘瞳孔微缩——那是湘西巫蛊一脉的招魂幡改良而成。
"贫道玄机子,特来拜会十字坡的母大虫。"道士笑容和蔼,袖中却滑出枚青铜令牌,牌面饕餮纹与地窖罗盘如出一辙,"听闻孙当家得了件好法器,何不借贫道一观?"
武松握棍的手青筋暴起,孙二娘却抬手拦住他。酒葫芦在掌心转了两圈,她仰头饮尽最后一口烈酒,辛辣入喉,烧得眼底泛起血丝:"观可以,但得先喝了这碗醒酒汤。"话音未落,后厨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腥臭的尸气顺着门缝渗出。
灰衣道士脸色骤变,拂尘猛地扫向地面。九道红丝如灵蛇窜动,却在触及汤汁的瞬间发出滋滋声响。孙二娘甩出的醒酒汤里,赫然混着湘西特有的雄黄蛊虫,此刻正密密麻麻地在汤水中翻腾。
"好手段!"道士冷笑,袖中飞出十八枚镇魂钉。钉身刻满鬼篆,落地时竟组成一座微型八卦阵。孙二娘抄起鸳鸯钺纵身跃起,刃光与镇魂钉相撞,火星四溅中,她瞥见道士腰间挂着半块青铜残片——和昨夜黑影手中的一模一样。
激战正酣,汴京城突然响起凄厉的钟声。武松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被冰魄尸抓伤的地方,伤口周围已泛起诡异的青黑色:"二娘,城门方向妖气冲天,那些黑光......"话未说完,整座包子铺剧烈摇晃,地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孙二娘踹开地窖铁门,眼前景象让她呼吸一滞。青铜罗盘彻底碎裂,十二道黑光盘旋上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饕餮虚影。虚影张开血盆大口,汴京城的怨气如潮水般涌入其中。墙角檀木匣自动打开,鸳鸯钺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刃上的饕餮纹竟与空中虚影产生共鸣。
"这些年你们藏得够深啊!"玄机子收了拂尘,眼神中满是贪婪,"从开封府献罗盘,到连环凶案养器,就等着今天集齐三件法器!"他扬了扬手中残片,"只要再拿到鸳鸯钺,开启九幽之门指日可待!"
孙二娘将武松推到身后,目光扫过空中虚影。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自称是开封府差役的人送来罗盘时,袖口露出的湘西巫蛊印记。原来一切都是圈套,从第一桩孩童失踪案开始,他们就一步步落入了敌人的棋局。
"武二郎,还记得我们在十字坡杀的那个赶尸匠吗?"孙二娘握紧鸳鸯钺,刀刃映出她决绝的面容,"他临死前说过,九幽之门若开,阴阳倒悬。这些人想放出地狱恶鬼,把人间变成炼狱!"
城外传来百姓的哭喊声,妖气化作黑色飓风,掀翻了半条街的屋顶。孙二娘将镇尸钉分给武松,红绳在两人手腕缠了三圈:"待会儿我缠住那老道士,你去破了空中的饕餮阵。记住,钉头必须对准它眉心的鬼篆!"
武松刚要开口,孙二娘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向玄机子。鸳鸯钺舞出漫天刀影,玄机子的镇魂钉也化作流星反击。两人交手间,孙二娘故意露出破绽,诱使道士靠近地窖。当玄机子伸手去抓鸳鸯钺时,她突然变招,刀刃划过对方手腕,青铜残片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武松跃上屋顶,十二枚镇尸钉呈北斗七星阵抛出。然而,饕餮虚影突然分裂成三个,每一个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气。孙二娘眼角瞥见城中方向,王家小儿的母亲正抱着孩子的遗物哭泣,泪水滴在地上,竟化作黑色雾气被虚影吸收。
"不好!他们在用百姓的怨气增强法器!"孙二娘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在鸳鸯钺上。刀刃顿时红光大盛,她腾空而起,直取玄机子咽喉。老道士慌忙祭出招魂幡,九道红丝却在碰到血光的瞬间寸寸断裂。
千钧一发之际,空中饕餮虚影突然融合,化作一柄巨大的青铜斧。斧刃劈下时,整个汴京城都在震颤。孙二娘将鸳鸯钺交叉护在胸前,只觉虎口发麻,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武松趁机将最后三枚镇尸钉插入饕餮眉心,却见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整个人吞了进去。
"武二郎!"孙二娘目眦欲裂,鸳鸯钺上的饕餮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体内。她感觉有股力量在经脉中奔腾,眼前浮现出湘西赶尸匠临终前的画面——原来鸳鸯钺竟是镇压九幽之门的关键法器,而青铜罗盘和残片,是开启大门的钥匙。
玄机子见势不妙,抓起残片就要逃跑。孙二娘身影一闪拦住去路,此时的她周身萦绕着血色光芒,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法器的神韵。"想走?"她冷笑一声,鸳鸯钺化作两道光刃,将老道士的招魂幡和镇魂钉尽数斩断。
城外的妖气越聚越浓,九幽之门的轮廓已隐约可见。孙二娘望着城中百姓绝望的眼神,想起自己当年在十字坡杀人如麻,却从未想过要让这世道变成人间地狱。她握紧鸳鸯钺,转身面对即将开启的大门,心中已有了决断。
"武二郎,等我!"孙二娘将最后一枚镇尸钉按进心口,鲜血顺着钉身流入地下。她催动体内力量,鸳鸯钺发出耀眼的光芒,与空中饕餮虚影展开最后的较量。汴京城的天空被染成血色,一场关乎人间存亡的殊死之战,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激烈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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